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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舞陽縣主卻在此時突然尖叫了一聲,而後抓著散落的頭髮,歇斯底里的尖聲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突然的狀況著實把甄仕遠嚇了一跳,看著舞陽縣主如同變了個人一般的反應,甄仕遠想了想,正想著是該繼續激一激她還是見好就收時,那廂的舞陽縣主卻再一次發出了一聲尖叫,忽然喊道:「不關我的事,是李真真,是李真真讓我做的……」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甄仕遠又驚又喜,畢竟真真公主在這個案子中嫌疑如此之大,若是有舞陽縣主的口供,總是一大助力。這般想著,甄仕遠剛準備開口問那廂抓著頭髮,神情沮喪不住喃喃李真真讓她做的舞陽縣主時,舞陽縣主卻再一次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一次舞陽縣主的表情更為癲狂,是的,可以用癲狂來形容,便是一心想著破案的甄仕遠此時也清晰的感覺到了舞陽縣主的異樣,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開口問真真公主的事情之時,舞陽縣主再一次交了一聲,這一次的口供毫無意外的,又變了。
「是陛下,是陛下讓我做的!」幾次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後,舞陽縣主整個人蓬頭垢面的坐在了地上,環抱著自己不住顫抖喃喃,「是陛下讓我做的……」
甄仕遠早在她喊出「陛下」二字時便變了臉色,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便迅速踱步出了牢房。當然,離開時他也沒有忘記叮囑官差「莫要讓任何人靠近舞陽縣主」。
即便只是甄仕遠的轉述,可聽到「陛下讓我做的」這一句時,即便是喬苒也忍不住變了臉色。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甄仕遠不願意將舞陽縣主交到刑部去了,與這個理由比起來,之前的理由幾乎可以用蒼白來形容了。
「陛下……」在外「恰巧」坐著聽到這一茬的徐和修喃喃了一句,人已驚呆了,好在就在他喃喃的瞬間,謝承澤及時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莫要出聲。
比起徐和修,謝承澤顯然冷靜了不少。
待到好不容易冷靜過來的徐和修看向謝承澤,忍不住輕聲問他:「你覺得……會是陛下……」
「不知道。」還不待徐和修說完,謝承澤便毫不客氣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道,「莫說話,先聽吧!」
屋子裡的喬苒此時也已然冷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向甄仕遠:「如此……倒是當真不能把舞陽縣主交出去了。」
聽甄仕遠的描述,舞陽縣主的反應歇斯底里,近乎癲狂。一個癲狂的女子做出什麼事情都不會令人覺得奇怪。同樣的,她說出什麼話都是有可能的。若是把這個嚷嚷著陛下讓她做的舞陽縣主交到刑部,刑部知道了此事之後又會如何?喬苒不敢多想。若刑部是陛下手裡的刀,對於極有可能知曉了舞陽縣主嚷嚷的甄仕遠會不會下手什麼的也讓她難以預料。
陛下直至如今的表現都是一個明君,愛民如子。可作為臣子,去賭陛下的仁善,這顯然是一件蠢事。更何況關於陛下坐上帝位傳言她手裡沾了父兄鮮血的事,這長安城裡知道的人可不在少數。喬苒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何,也無法去評判一個天子的功過。不過從去年中秋陛下的舉動來看,若是威脅到了自己,想來陛下會毫不猶豫的將人除之而後快。平心而論,作為一個天子,果斷總是利大於弊的,可當陛下手裡的刀極有可能落向自己時,作為臣子自然要格外小心了。
所以與其去賭陛下的一念之仁,還不如乾脆從源頭上杜絕這件事的發生。
「一個總是胡說八道的舞陽縣主暫時不能交給刑部,」甄仕遠經過一夜的思量,早已冷靜下來,做出了決定,「只是現在的她也不宜問話。」
所以,好不容易抓了這麼重要的犯人,現在卻審問不得?
夾在陛下和案子中間,總是束手束腳的。不過即便束手束腳,卻也能勉強伸伸手。
「真真公主,」喬苒略一猶豫之後便重新看向甄仕遠,提醒他道,「舞陽縣主先提的是真真公主的名字。」
「本官知曉。」甄仕遠深吸了一口氣,感慨,「又是她。」
「那就查真真公主。」女孩子低垂的眼瞼微微抬了抬,道,「同上個案子中犯人交待的一起查。」
這話一出,甄仕遠本能的抬頭向她看來。
頓了頓之後,他看向女孩子,神情微妙:「你是說同綠意交待的事情一起查?」
女孩子點頭,目光閃了閃,道:「上個案子因為找到兇手了,自然可以結案了,這個案子沒有找到兇手,我們當然要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在綠意的口中,是一個極可能身手十分了得的真真公主,同時也是一個曾經做下將罪大惡極的死囚替換出來的公主。
可在世人眼中,真真公主是什麼樣子的?即便如今女子登基為帝,地位空前高漲,可有些事不論男女地位高低都是為多數人所不齒的。似真真公主這樣打著女子地位的幌子,放蕩不堪?強搶民男,甚至性情古怪的折磨打殺下人可不是光以一句「我是女子」就能推脫的。
可以這麼說,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位真真公主就是個惡人,才來京城沒多久,就惡名遠揚,不可不謂之「厲害」。
當然,更厲害的是她於作惡上的天賦,精準把握著作惡的尺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最大限度的作惡,可謂「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