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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在稽侯珊的命令之下,烏孫人讓了開來,封仵作重新走到烏孫小族長的屍體旁蹲了下來。
面色青紫,吐得長長的舌頭以及脖子上的勒痕都可以確定烏孫小族長死於窒息,不過除此之外,烏孫小族長身上有沒有別的外傷,生前是否遭遇過別的什麼毆打之類的傷痕還要待回到大理寺做進一步的檢查。
封仵作雖說時常不說人話,卻並不蠢:這個什麼烏孫小族長身份如此重要,瞧那幾個烏孫人都把他寶貝成什麼樣子了,真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屍體的衣服剝開看看,這些烏孫人非得殺了他不可。
所以,封仵作著重檢查了一番烏孫小族長脖頸處的勒痕,便同甄仕遠打了個招呼,叫了些官差讓他們幫忙把烏孫小族長帶回大理寺去了。
烏孫人自是也要一同前往的,封仵作哼了一聲,雖說不滿,卻沒有阻止,只是進過喬苒身邊時,卻被叫住了:「烏孫小族長的死因是什麼?」
封仵作道:「吊死的。」
這話一出,幾個烏孫人臉色便變了變。
封仵作卻半點不懼:他說的是實話,難道實話還說不得不成?
「多久了?」喬苒接著問道。
封仵作估摸了一下,道:「屍體沒有冰凍過的跡象……」
提到「冰凍」喬苒本能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具屍體的樣子,那屍體坐在馬上,閉著的眼睛淌出血淚:是柴俊。想到柴俊的死,喬苒便有些唏噓。
冰凍過的屍體極有可能會對死亡的時辰造成誤判。
「我估摸著大約死了二到四個時辰的樣子。」這個死亡時辰讓喬苒有些錯愕,她估摸了一番,此時已是申時,二到四個時辰,那便是說這烏孫小族長是今日辰時到午時之間死的。
辰時到午時,這個時辰段可是不折不扣的大白天,若是有人在這個地方將人吊死,怎麼可能沒有引起一點動靜?
就算朱雀坊素日裡人沒有那麼多,可官員日常總要去衙門報到的,又怎麼可能沒人經過?
所以,這烏孫小族長是被人殺了,而後屍體又被轉移到這裡,吊死在真真公主府前的吧!
見女孩子陷入了沉默,封仵作撓了撓臉,無所謂道:「你沒什麼要說的話,我便先走了。」這喬大人一貫是這樣的,反正同他瞧著看著聽著一樣的話,她就突然明白了,他卻連什麼東西都沒搞不明白。術業有專攻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喬苒點了點頭,閃身讓開讓封仵作一行人先行離開,幾個烏孫人商議了一下,很快便又分成了兩撥,大部分的烏孫人跟著封仵作,不,是小族長走了,只剩那個稽侯珊和兩個烏孫人留在這裡跟著他們關注查案的進展。
「如果死亡時辰沒有問題的話,那烏孫小族長是今日白日裡才死的。」喬苒對甄仕遠道,「應當是在什麼地方被殺害,而後轉移到了這裡。要將屍體帶過來並不是一件易事,或許是用了馬車或者別的什麼物件帶過來的。」
甄仕遠聽罷,道:「我看那位烏孫小族長的衣物面料硬挺,並沒有什麼摺痕之流,不大像是被藏在箱子中帶過來的。」
要將一個人放在箱子裡必須要將人折起來,如此的話,就那位烏孫小族長的衣物面料必然會產生摺痕,而且這摺痕並沒有那麼快消退,至少二到四個時辰之內不會消退。可他們肉眼所見,烏孫小族長的衣物之上並沒有什麼摺痕。所以,烏孫小族長身體並沒有被曲折起來帶過來。要不曲折身體的把人運過來,難道是用了……馬車?
甄仕遠想著:如果是馬車的話,要尋一尋有沒有人見過這樣停靠在路邊的馬車了。
聽甄仕遠道「馬車」,喬苒點了點頭,目光卻轉向了眼前的公主府。
頓了片刻之後,女孩子忽地開口說道:「其實,除了馬車之外,還有一個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甄仕遠怔了怔之後,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這一望,臉色卻頓時變了:「你該不會說是……」
「公主府。」女孩子輕聲道出了這三個字,而後手指向面前公主府的匾額,道,「這個推測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於真真公主的動機,他們都懂。若是兇手是真真公主,不,不行,作為大理寺官員說話可不能如此不嚴謹,應當說兇手若是公主府中的人的話,且不說馬車省了,就說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被人看到的將屍體轉移到門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人吊死在公主府前,而且此處又並非第一案發現場,而是被轉移至此,如此明顯,公主府確實有被栽贓嫁禍的可能;可若是公主府反其道而行,把大家認為的嫁禍反用作掩蓋自己的行兇的話,也是說得通的。」喬苒說著攤手,「證據理由同樣充分。」
甄仕遠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真真公主這人委實變態,這種事未必做不出來。
對此,幾個烏孫人倒是不同意了,稽侯珊更是不滿道:「我們小族長說過,真真公主待他極好,是他的恩人,真真公主若當真想害我們族長,當時我們小族長留在公主府時就已經被害了,那時候下手豈不是更容易?沒道理到這個時候來動手的。」
甄仕遠和喬苒聽罷臉色微僵,對視了一眼,卻沒有反駁。烏孫小族長在公主府的事情說不得,真叫人憋屈。
如此的話,公主府的事情只得私下查了,眼下且先從別處入手,看看有沒有人在上午那個時辰看到停在這裡附近的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