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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甄仕遠聽的一怔,下意識道:「可如今真真公主被陛下下令禁足……」陛下既不准真真公主出去也不能讓人進去將真真公主抓出來。
所以,既是軟禁又是保護。
對此,小吏倒是不以為意,他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抓的又不是真真公主,是婢女,陛下又沒下令婢女禁足。」
甄仕遠聽的一愣,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神情古怪道:「如此……倒是還當真有幾分道理。」
雖然說禁足這種事尋常人家都是默認一府眾人連同底下的侍婢侍從都是不能出府的,可日常父母長輩對小輩下禁足令的時候便常有身邊的小廝侍婢幫著跑腿的。當然那是對待自家父母長輩的禁足令,就算被發現了,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眼下下禁足令的是陛下,對著陛下抖機靈這種事一般人是不會做的。
不過……甄仕遠認真考慮了一番,忽然覺得此計也並非不可行。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陛下對待真真公主的態度微妙可不代表對待一個婢女的態度微妙。
他對著一個婢女使勁,陛下日理萬機,想來近些時日忙著南方天災的事,無暇顧及此事。
趁亂……倒確實可以做些什麼。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甄仕遠下定了決心,再看向眼前管庫房的小吏,愈發覺得這個啃的滿嘴都是玉米渣子的小吏是個人才。
人才嘛,脾氣都是特別的。他連封不平這種人都忍得了更何況眼前這個只是愛吃玉米棒子,其餘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癖好的人?
甄仕遠越想越覺得就該如此,這個啃玉米渣子的小吏就是個人才,待到往後定要好好提拔一番才是。
這樣關愛滿滿的眼神,看的一旁的官差心驚肉跳,愈發覺得自己面前這個看著毫不在意粗枝大葉的小吏是自己「爭寵」路上的絆腳石,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要搶在他前頭表現一番才是。
啃著玉米棒子的小吏對上峰關愛的目光渾然不覺,說罷,便將那隻肥碩的胖鴿子趕到一邊去出了屋子。
新入庫的幾本話本子很是有意思,他正看到興頭上呢!
話說回來啃玉米棒子看話本子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甄仕遠看著說完話沒有半句廢話就走的小吏越發滿意:現在像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委實不多了啊!正是如此才愈發難能可貴!
既如此那就回到她飛鴿傳書來的兩個字——婢女身上。
既然案子越查越複雜,毫無頭緒,那便再次繞回到最簡單的問題上來。這個案子最開始入目的嫌疑人是真真公主,既然順著查查不出來,那便倒著查好了。不如試著證明真真公主不是兇手。徐十小姐死於被調換的藥丸,整個過程中,雖然旁人若有心,有大把的可能接觸到藥丸,可事發的元宵那一日,最直接接觸藥丸的又實屬真真公主的人的就是真真公主身邊的那個婢女了。
這等事情,尤其是放在真真公主身上,她身邊手下做的事情,多數離不開她在背後授意,所以找一個婢女沒什麼用。這也是大多數時候眾人的看法。
不過,有機會直接接觸藥丸的婢女按照尋常辦案過程早該抓到大理寺來問罪了。
這件事有必要,卻沒太大用處。無非要麼是咬緊牙關不肯認,要麼認罪說是真真公主授意,沒有實際證據的話,對案子的幫助並不大。
不過,眼下既然記起了這一茬,那便乾脆抓來問一問好了,叫來官差吩咐下去之後,甄止便過來了。
關於此事他二人已經準備許久了,雖說冰燈陣無法復原,不過那一日的十五盞宮燈已經繫到同元宵那一日同一高度上了。
甄止打量了一番這系好的十五盞宮燈,目光尤其落到了正中那兩盞當日被人摘走的宮燈上,這宮燈里還有些少量的驅神粉,不過也只有如此了。
其實這個案子查到現在,各方關於催眠攝魂手段的佐證幾乎已經齊了,只可惜再完美的推測也做不了證據。即便有兩盞撒了驅神粉的宮燈,可剩餘的十三盞卻是乾乾淨淨,即便確實有可能被人動過手腳,可此時也已經無從查起了。
至於這繩索的長度……甄止問甄仕遠:「董大監可說了什麼沒有?」
其實他心裡清楚,甄仕遠沒有提此事多半是匠作監那裡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力的證據。
這話一提,甄仕遠心裡便生出了幾分火氣:「說什麼?什麼都說不得!董大監給的圖紙根本沒有畫燈繩,燈繩的長度便由下頭做燈的自己做了主張。唯恐各人有各人的要求,便將燈繩做長了些,不喜歡也好打個結調短一些。」
理由如此充分,著實讓他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甄止聞言略一猶豫,便開口道:「董大監這等人怎會不畫燈繩?」
「董大監忙得很,設計的圖紙並不會連這點小事都顧及到。」甄仕遠說道,「本官甚至連董大監都開始懷疑了,不過看了過往董大監給的圖紙,不畫燈繩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此倒是董大監的嫌疑也摘乾淨了。」
所以,從繩索長度這一點入手,是斷得乾乾淨淨,沒有半點可以入手之處了。
原來如此,甄止聽到這裡,鮮少有什麼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名為複雜的情緒,他由衷的發出了一聲感慨,道:「你們大理寺查案也挺麻煩的。」
原本以為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入手點,可沒想到入手點這等東西居然說斷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