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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女孩子的身上有秘密這件事從他第一次認識她時他便知道。一開始以為她是那個被煉製成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彼時他為大殿下的事情操心,好不容易尋到這麼個能一解燃眉之急的辦法,他心裡卻沒有半分開心。
這種「生死人肉白骨」令人艷羨的體質在他看來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這天底下不勞而獲的事情多半伴隨著巨大的代價,而這樣一副「生死人肉白骨」的活仙丹誠然會帶來天下無數人的羨慕和追捧,甚至有這樣一副底牌在手,便是犯了再大的錯,都不會有事。
如此的話,這樣一副身體同免死金牌何異?
然而當一個人在他人眼裡不再作為一個人,而是作為一個物件出現時,在他看來便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了。
在這一點上他與她的想法是一樣的,與其做被人當作物件拿捏在手的「神醫」不如做個真正的人。
所以,之後原嬌嬌的出現不管於她還是於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比起這種需要付出代價的「天賦異稟」,還不如靠自己的本事賺一個堂堂正正的前程。
這是他最開始以為的她身上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在原嬌嬌出現之後,似乎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比起原嬌嬌,她努力卻又開心的在大理寺拼前程,就在他以為會一直這般下去時,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再次圍繞著她出現了。
她不知道這個秘密,他亦是如此,可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股勢力的逐漸靠近。
她身上的別的秘密……一開始,張解很是害怕,甚至害怕這秘密就是他所以為的那個她自離開金陵別莊之後換了個人一般的秘密。可這個秘密,卻連他這樣足夠親近的身邊人都沒有證據,又有什麼人能有這個證據?若非兩人是如此關係,他也無法肯定有這個秘密的存在。
他害怕的是這個秘密被發現,所以,在那個女孩子口中如仙翁一般的陰陽術士出現之後他很害怕,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氣去尋這個人,可這個人如今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隱無蹤,真是怪了。
不過,這個秘密應當並不是正在靠近的那股勢力所謀求的,那股勢力所謀求的應當是別的秘密,而且與嶺南脫不開關係。
嶺南,這個幾乎無處不在的地名早已讓他開始重視了起來,可直至目前,卻依舊毫無所獲。
「笑面夜佛,洛陽白馬寺。」喬苒捧著他遞給自己的暖爐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忽地笑了,「這個麼暫且不說,裴卿卿他們現在應當已經接觸過天香觀的那位妙真師父了。」
聽聞白馬寺是洛陽的大寺,天香觀也是洛陽最有名的道觀之一。這一座寺廟一座道觀,按理說應當關係不大,畢竟一個是佛,一個是道,路都不是同一條,有什麼可爭的。
可真正覺得不可爭的那是真正的出家人,事實上這等大道觀大寺廟之間也經常因為爭搶各自信徒而互相看不順眼。畢竟出家人也是要吃飯的嘛,香火旺盛,可以鑄金身,可以翻修道觀寺廟,總是一件好事。
同樣是洛陽有名,在馮六小姐口中,徐十小姐雖然常去白馬寺,但更多的是為了賞景,關於笑面夜佛的事情她提都未提過。而徐十小姐本人是一個喜歡寫查案的話本子的人,必然是一個好奇心十分重的人,否則也不會跟著謝承澤出城了。這樣一個好奇心重的人聽到笑面夜佛的事情會不一探究竟?或許是不信,又或許是別的什麼緣故,徐十小姐對於白馬寺的態度比之天香觀來似乎冷淡的有些過分了。
「你說既然相爭,那是不是就是可說天香觀與白馬寺不對付?」喬苒說著話,目光卻放空沒有看向張解,不過雖然未看向張解,她卻知道張解會看著自己,認真聽自己說話。
「既然徐十小姐與天香觀的妙真師父走得近,是不是等同於同天香觀走得近?」
「天香觀又與白馬寺不對付,那麼徐十小姐是不是也同白馬寺不對付?」
「白馬寺以笑面夜佛而出名,所以徐十小姐是不是也不喜歡甚至厭惡笑面夜佛這種東西?」
……
算術題還能這麼等同和換算嗎?說完這些話,喬苒自己也笑了。
不過,雖然不可能似孩子那樣喜歡誰就站在誰的一邊,跟誰玩,討厭同樣敵對的。可基本的喜惡多少都會有一些。
至少從馮六小姐從未提過的「笑面夜佛」可以看出徐十小姐對於這個確實不喜歡。
「也不知道妙真小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女孩子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裴卿卿他們那邊接觸的是否順利。」
……
……
夜半的天香觀里一道女子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桂花糕裡頭可以添加一些酒,用米釀酒,做酒釀添在裡頭做酒釀桂花糕。」坐在廊下的女觀手裡拿著桂花糕評頭品足,「裴施主可以試試這等做法的桂花糕,你這個太甜了。」
「可我就喜歡吃甜的。」裴卿卿朝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認真道,「甜甜的才好吃。」
「你這般吃到現在居然還一口好牙也是怪了。」女觀說著搖了搖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道,「我幼時吃糖吃的多了些,自此牙口便不怎麼好了,看了好些個大夫,就算是風評不錯的,可牙口這毛病還是很難治好的,一疼起來可真是天翻地覆一般的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