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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聽他是來找人,那閆先生「哦」了一聲,看了眼對門緊閉宅門的屋宅,道:「也對,那家的租戶就是大理寺那位女官,大人應當是來找她的」
雖是這麼說的,閆先生緊接著便疑惑了起來:「我聽她……呃,聽人說那位女官出遠門辦事了,大人不知道嗎?」
沒道理啊!身為大理寺卿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個女官出遠門了?若只是簡單的告了幾日假,那或許會是出去玩了,可那位寡居的方夫人說了喬大人是出遠門要去洛陽了。
他與那位方夫人年紀相仿,經歷也相似,一開始他瞧那位方夫人不是個靈慧的,畢竟他身邊這個年紀的女子不管是他故去的夫人,還是他表妹都是極聰慧的,似方夫人這等「朽木不可雕也」的還當真是異類。
所以,最開始他是不喜歡這位方夫人了,後來見她雖然不大聰明,卻肯學,他講那些常人聽起來枯燥的學問的時候,她也總是聽的十分認真,便也漸漸的不大討厭這位方夫人了。也許往後……一想到往後的事,閆先生雖然面上不顯,耳尖卻忍不住紅了。
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男未婚女未嫁,不過是年紀大一點,又先前都有過世的夫君夫人罷了,大楚可從來沒有守節不准再娶再嫁的說法。
看著這看起來書卷氣濃濃的張夫人表兄說著話說著話開始發愣,甄仕遠不由咳了一聲。
被他這一聲咳嗽提醒的回過神來的閆先生忙道:「喬大人真出遠門了……」
看自己表兄這幅傻愣愣的樣子,張夫人無奈扶額:自己這表兄別的都好,就是不夠機敏,容易認死理。先前因為夫君三年後回來的事,他發了好一通火,先時那一聲嘀咕聽起來險些將甄大人當作她夫君了。
這甄大人與她夫君的長相可是截然不同,敢情只要同她說話的就成了她夫君不成?
眼下鬧了一通玩烏龍的表兄眼看還要繼續說下去,張夫人連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看了眼甄仕遠古怪的臉色,她道:「甄大人當然知道這件事了,喬大人出遠門還是甄大人下的令呢!」
這話甄仕遠雖然沒有說,不過聽說喬大人離京那一日除了大理寺的官員還有不少官差一同離開。
若只是告假出遠門,官差可不用隨行,所以,喬大人出門這件事自是甄大人的命令了。
而這等時候出遠門,雖然案子她只清楚關於夫君的事,不過想也知道多半還是同徐十小姐有關,畢竟聽聞喬大人一行去的可是洛陽。
說來說去,還是這個案子,張夫人心中感慨了一聲。讓她夫君失憶的人當真是毀了她原本無憾的一生,人道破鏡重圓,彩娘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總是很難再回到以前了。
張夫人既然這麼說了,甄仕遠也懶得再解釋,只看了眼那個不怎麼機靈的閆先生,道:「本官是過來找旁人的。」
也不知道張夫人這般心思七竅玲瓏的人怎麼會有個這樣的表兄,就像姓喬的丫頭那麼聰慧的人,身邊居然有那個叫紅豆的憨傻丫頭一般。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甄仕遠感慨了兩聲,上天就是這麼公平,有的人太聰明了,總要有人傻一些平衡一番。這才算是公平。
閆先生怔了怔,似是有些疑惑,卻被張夫人一個眼色制住了,直到甄仕遠敲開了對面的屋門,一臉訝然的紅豆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甄仕遠推著進了門,而後「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不過關上房門之後,甄仕遠便未再推著紅豆進屋堂說話了,轉而耳朵貼著大門認真的聽起了外頭的動靜。
看堂堂大理寺卿這幅「聽壁角」的樣子,紅豆愣了一愣,回過神來,忍不住道:「甄大人,你做什麼呢?外面是閆先生,你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說一聲,直接將他請進來就是了。他同我們的關係還不錯……」
甄仕遠沒有理會她,只聽了會兒,疑惑道:「怎麼只有張夫人訓斥的聲音呢?表兄表妹這種事自古就有,那丫頭可說了,凡事皆有可能,人要多聽多想……」
這案子如此複雜,如同撥霞供一般,再往裡頭加一段表兄表妹的事又有什麼奇怪的?
在別的方面不開竅,在這種事上最開竅的紅豆當即恍然,而後拉了拉甄仕遠,讓他別在閆先生的事情上浪費功夫了:」莫看了,這什麼夫人同閆先生應當就是表兄表妹的關係,要說有關係閆先生也是同方二夫人有關才是……」
一時沒留神說漏嘴的紅豆雖然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可看甄仕遠朝她望來的眼神,顯然已經聽到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一屋子的女孩子,除了方二夫人這個適齡的還能有誰?
甄仕遠聽罷不由皺眉,問紅豆:「她沒管管?」
雖然沒指名道姓,可紅豆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她」就是指的自家小姐,扁了扁嘴,道:「小姐說該說的話都說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很難控制的,方二夫人不聽也沒有辦法,小姐也說了這件事遲早有出事的一天。」
甄仕遠聽的一時半刻沒去找那兩盞燈,反而奇道:「她既然知道此事定會被人拿捏大做文章,為什麼不阻止?」
方家那兩個失蹤的定是被什麼人拿捏在手裡做底牌呢,這張底牌遲早有放出來的一天,到時候,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件事更好拿來發作的嗎?
誠心找茬發作這種事只是需要一個藉口,管你們是不是發乎情止乎禮還是什麼別的緣故,這種事一向是言語解釋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