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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看似是同情的,而且從未對張、姚二人生出過絲毫懷疑,可作為大理寺卿,即便一時頭腦發熱,待到冷靜下來便會發現張、姚二人的嫌疑仍然不能排除。

    看似深情款款,不似說謊,可張、姚二人說他們並未動冰燈陣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外人看到過,所以,只能算作口供,可作參考,不能作為他二人無罪的證據。

    若有沒有罪證皆憑人一張口,那還查什麼案子。

    另外,案子既然查到了張、姚二人離奇的經歷上了,能查自然也要查出個問題來的。就算他二人關於這三年間的經歷沒有作假,徐十小姐這個案子中為什麼又突然將他二人放了出來,這背後的人到底在想什麼,甄仕遠有些頭疼。

    徐和修聽罷再次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對甄仕遠道:「大人,我實在是幫不上你了,這案子聽的人頭都大了。」

    一時半刻,他想不出這些事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之處的。

    甄仕遠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罷了罷了,本也只是僥倖想指望他一回,事實上這種風馬牛不相及,需要人用莫大的想像力串聯起來的案子到最後還是要找那個丫頭,甄仕遠想著走了出去,盤算著怎麼安排那張字條上的小抄才能儘可能多的將案子寫的詳細毫無遺漏。

    算算日子,這樣的小抄再來兩次她這一路也要到洛陽了。甄仕遠心裡盤算著,自己這舉動還真是給她這一路「解悶」了。

    ……

    因這一次飛鴿傳書,他們一行人此行已有一段路程了,是以,喬苒這一次收到甄仕遠送來的小抄已是隔日清晨了。

    喬苒坐在馬車裡,將看了一小半的書冊放到一旁認真看起了甄仕遠送來的小抄。

    即便是經過甄仕遠的整理已經儘可能的梳理連貫了,可因著事情本身便是極為混亂的,以至於喬苒看完小抄也有一瞬間的發懵,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

    事情雖說繁雜,可經過甄仕遠的梳理其實已經清楚了不少,至少甄仕遠想弄明白的問題她看明白了。

    沒有在冰燈陣里動過手腳這件事只是張、姚二人自己說的,沒有人能夠證實。即便對方表現的再真誠,不似作假,以查案者的角度來看,這種沒有證人的言論就是不作數的。

    如果他二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動手腳的多半便是那個仙翁模樣的老者了,可甄仕遠已經張貼了好幾日的尋人令了,直到他發出飛鴿傳書的時候,仍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也沒有人來大理寺報過見到過這樣的人。要知道這老者的模樣如此顯眼,按說只要見過的應當都多少會有些印象才是。

    可事實便是如此,無人見過這老者,仿佛世間根本沒這個人一般。

    如果他二人說的是假的,那麼很有可能此事就與張、姚二人有關,首當其衝的推測就是這兩人聯合這其中涉及的所有人撒了謊,可不管是情緒狀況不穩定的彩娘還是張夫人母子這些人的存在都有諸多人證,要作假並不是一件易事。

    如此的話,還有沒有別的可能?另外張、姚二人的遭遇會不會同徐十小姐的死有關?

    畢竟兩個已經失蹤三年的人卻齊齊參與進了徐十小姐的案子,雖說有這樣的巧合,可查案者首先要做的便是排除這種巧合的可能。

    案子查到這裡,雖說線索有種雜亂,可順著線索的走向查下去也是可以的,這般的話,線索的走向便進行到了張、姚二人的失蹤上。

    關於張、姚二人的失蹤:最大的問題便是他二人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會挑中他二人。失去記憶的那一個月期間,他二人又做了什麼。

    喬苒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膝蓋上摩挲著,想著這一切的緣由。

    不知不覺間悠悠搖晃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大抵是腦中想著事情,喬苒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一行人已經停下休整了,只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想著事情。直到張解掀開車簾踏上馬車走進來問她:「怎的了?這次甄大人的飛鴿傳書里有令你也覺得毫無頭緒的事情嗎?」

    這一句笑問讓女孩子回過神來,笑著轉向他道:「頭緒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些事情不明白。」

    張解道:「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

    喬苒點頭,將甄仕遠傳來的「小抄」內容複述了一遍,而後才道:「你說那一個月他們為什麼會失去記憶?我先時猜想或許是因著本來就沒有這段記憶,譬如說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這等緣故。」這猜測並不是沒有根據的,畢竟據彩娘所說,她見到的張、姚二人就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以確實是有這樣的可能的。

    可張、姚二人因為醒的太過巧合,委實不大像是落水昏迷這等因病引起的昏迷,而且兩人之後齊齊失憶更是斷絕了這種可能。所以,張、姚二人會有此番遭遇絕對是有人安排的,只是她不明白,費盡心思布局抓人,就為了讓張、姚二人躺在床上一個月嗎?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

    喬苒不明白的是這件事。

    熟料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張解聽罷只略略一頓,便開口道出了三個字:「攝魂症。」

    攝魂症?這樣玄乎怪異的名字委實將喬苒嚇了一跳,正當她開口想問一問張解這攝魂症是不是同陰陽司有關,涉及人「三魂七魄」之說這種玄乎的症狀之時,張解再次開口了:「就是用某種手段讓人進入一種任人操控的狀態,但並非那等玄乎其神的手段,」似是為了怕喬苒聽不明白,張解將「攝魂症」解釋的更詳細了一些,「聽聞刑部曾有一位小吏為了套取那等受盡刑罰也不肯開口的兇犯的口供,這小吏便想了個辦法,用一根吊墜在人面前來回搖晃就能讓人進入這種狀態,而後獲取到兇犯的口供。這種手段在民間有些野史中又被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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