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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甄仕遠挑了挑眉,除了他衙門裡那個應該可以記清當時進出過的所有人的樣貌之外,對於普通女孩子,這種要求顯然是匪夷所思,問了也是白問。
案子進行到這裡,甄仕遠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案子其中的一個可能如今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真真公主所為,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作為一個浸淫官道多年的老手,依著這個結果結案無疑會是皆大歡喜的。
徐家會滿意,畢竟在徐家上下眾人的眼中,真真公主就是害死徐十小姐的真正兇手;百姓會滿意,畢竟在京城百姓心中,京城貴女,哦,不,不只是貴女,是京城所有女子之中,真真公主無疑是個「令人厭惡」的存在,多的是自認為貌比潘安實則長相差強人意的男子日日惶恐唯恐被她強占了去失了清白的;而於他自己而言,如此雷厲風行的接案結案無疑也能為他添上一筆耀眼的政績,雖然以他的本事,做個大理寺卿也到頭了,可陛下的賞賜之流還是很重要的,畢竟世上俗人而已,一個有名望的大理寺卿便是面對相爺一品公這樣的人物也能多不少正面硬剛的勇氣。
只是這樣的皆大歡喜或許會對不起為了真相不顧惜貴女聲名的徐十小姐。甄仕遠有些猶豫,他並非聖人,此時有一條更簡單的路就擺在眼前,而另一條路即使花費大量的代價,查出來的結果也極有可能還是第一種。
兩天結案與花上十天半月再結案,即便結果一樣,可影響到底是不同的。
甄仕遠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到底還是良心占了上風。他自詡當年得罪了房相一黨之後便學乖了,人也圓滑了不少,尤其在金陵呆了這麼些年,無功無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清閒又不得罪人,這日子委實過的舒暢順遂,更是早已讓他下定決心做個裝傻充愣的「難得糊塗」。
可這樣難得糊塗的為官之道自從碰上那個姓喬的丫頭,居然開始變了,這丫頭,簡直……有毒。甄仕遠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板著臉看向桃劍、木劍和伺書,喝道:「本官身為大理寺卿,只會尋出真正的真相,不管那個兇手是真真公主還是旁人,如此才能告慰徐十小姐在天之靈,你們可明白?」
三個侍婢怔了怔,還是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就繼續查,」甄仕遠說著大手一揮,拍在了桌案上,「真真公主的事便不用說了,本官且要問問你們,你們小姐近幾個月都在做些什麼事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被人設局暗害除卻普通的恩怨情仇之外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近些時日在做的什麼事影響到了旁人,以至於他人不得不除之而後快了。
這句話用那丫頭的話來說就是「她最近做了什麼以至於招來殺身之禍了」。
不得不說,這丫頭的破案思路有的時候當真是有點意思的。
「一般而言,除卻運氣不好死於窮凶極惡之徒之手的,多數被害者都是死於恩怨情仇。可在那些公認的十分聰明的被害者中,死於恩怨情仇的反而沒有那些普通人多,他們中有一大部分更是死於太過聰明,以至於擋了別人的道了。」甄仕遠記得女孩子說這話時的神情無比平靜,她道,「因為比旁人聰明,因此也更善於發現一般人難以察覺的事情,更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他當時聽了她這一席話便眼角一跳,脫口而出:「那你還是笨點的好。」像她這樣的委實太容易招來殺身之禍了。
女孩子當時聞言只哈哈大笑,沒有再說。
此時,面對莫名其妙被人暗害的徐十小姐,他沒來由的想起了這一茬,或許是長久接觸案子的本能,讓他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徐十小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與真真公主相約在茶館,真真公主也決計不是徐十小姐一句相邀便肯屈尊降貴應約的人。
……
……
冬日午後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手邊的小花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多少次了,待再一次從短暫的小憩中醒來時,小花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喵」一聲,睜著一雙琥珀大眼歪著頭好奇打量著眼前這個它極喜歡親近的人類。
女孩子半點沒有被昏昏欲睡的暖陽影響到的樣子,此時正專注的看著手邊的畫像。
她已經好一會兒沒有繼續翻閱手頭那摞疊灰的畫像了,因為此時,她已經找到第二張畫像上的人了。
同第一張畫像一樣,不是通緝懸賞的惡徒,一樣是一張尋人的畫像,只是頒布的衙門從工部變成了禮部。
禮部,在京城一眾衙門中算是出了名的「清閒」衙門,當然,所謂的「清閒」也是相對的,比起吏部官場繁雜以及刑部與各類重犯勾心鬥角等等,禮部委實清閒的過分了。
這是一張禮部的尋人令,同樣沒有標明尋人的緣由。
喬苒伸手將第一張畫像拿了過來,並排放在一起,只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到了頒發尋人令的日期之上。
看似無甚關係的兩張尋人令這等時候看來倒是發現了不少耐人尋味之處:譬如,這兩張尋人令是出自同一年的,而且前後頒布的時間僅僅相隔了一個月。
第673章 傅靈
近幾個月做了什麼引來了殺身之禍?桃劍、木劍與伺書三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露出幾分難色。
甄仕遠敲了敲桌子,道:「這等時候還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