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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喬苒覺得此人不太可能會無動於衷的。
「我不太清楚。」對此,張解卻搖了搖頭,而後看著她道,「不過……也並非沒有猜測。」
此事從發生距離現在已有幾年了,雖然論查案斷案他不如她,可若是幾年了,連為誰背的鍋都不清楚,那他也委實太糊塗了。
張解是個謙遜的人,所以他口中的「並非沒有猜測」多半只是缺少直接證據而已,其餘的間接證據或者相關的佐證卻是絕對不缺的。
是以喬苒不過略略一愣,便問了出來:「是誰?」
張解看了她一眼,張口朝她比了個口型。
崔。
這個答案讓喬苒目光一閃,反問他:「你怎麼知道同……呃,那家有關?」
「他們並沒有直接出手,」張解說道,「不過事發之前不久的一日早朝之後,崔司空突然叫住我同我說近日長安城中有些亂,叫我小心。」
就這樣?喬苒挑了挑眉。
張解又道:「兩日後大殿下突然不舒服起來,高燒不退,折騰了太醫署好幾日,主治的太醫甚至跑來我陰陽司想問我可否找到孫公?」
孫公作為活著時最任性的陰陽司天師之一,素日裡能找到人那才是怪了。
「他們無緣無故找的都是我,那主治的太醫最早入太醫署得過崔家的幫忙。」
喬苒沒有打斷他的話,等他繼續說下去。
「崔家死了個小姐,那位小姐的未婚夫婿也死了。」頓了頓,張解又道,「長安城裡每一日都有人死,可出生崔氏門閥這樣大族,雙雙殉情的事還是極少見的。我打聽過,那位死去的崔家小姐性情耿直,曾經當著眾人的面呵斥過那位真真公主。」
有反常有動機,再加上能調動這麼多人手算計一個公主又幾乎不留痕跡的絕對不可能是長安城中的普通權貴。
如此一來,崔家便成了最有可能的一個。
「崔家的臉面絕對不會允許族中子弟被人如此欺凌,」張解說道,「即便只是個不怎麼重要的族中小姐也是一樣,這同謝奕那等犯了事受罰的子弟不一樣。」
一個是做錯了事受罰,另一個卻是被人欺凌,兩者是不一樣的。
喬苒想了想,將帳房老兒先前同她說的事同張解說了一遍,末了,還道:「依著那帳房老兒的描述,那位崔家小姐是個性情剛烈的,會自盡不奇怪。」
張解嗯了一聲,恍然:「我道那位崔家小姐怎麼會突然出事,能猜到是真真公主做了手腳,卻不知道竟是這等下作的手腳。」頓了頓,他又道,「況且,我聽大天師提過,那位面慈的活菩薩崔司空是個真正的狠角色,看著面慈,卻是個一出手就不留人活路的。」
一出手不留人活路啊!喬苒沉默了一刻,「如此聽起來倒似是個一出手就要人絕脈的狠人。」
如果是這樣的狠人,面對真真公主的歸來應當不會視若無睹吧!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猜測,對於此事到底是不是崔司空所為,他二人無論是誰都沒有直接的證據。如果不是崔司空做的話,喬苒目光閃了閃,問張解:「對了,那位殉情的崔家小姐的夫婿是什麼人?」
如崔家這樣的世族家的小姐,哪怕是個嫡親長輩不在的,光崔這個姓氏就足以引來不少才俊的爭相求娶了。畢竟是崔家的小姐,娶了她就能夠搭上崔家這條船,更遑論這位崔家小姐生的又是美貌,性情耿直確實十分招人喜歡。
這樣一個崔家小姐的夫婿應當也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吧!可若是同為世族兒郎,就看真真公主覬覦張解時的顧忌,若真是世族兒郎,真真公主怕是也會顧忌幾分,何須崔家小姐自己出面呵斥?
「是個武將兒郎,聽聞是個上進的,父兄雖然戰死,朝中武將卻對他十分照顧。」張解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看向她道,「周世林那等人你也知曉,這些武將還是有不少重義氣的,在不觸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一般而言都是很願意照顧同僚後輩的。」
也就是說崔家這位小姐若是嫁了這武將兒郎也算同朝中武將搭上了關係,所以崔家會同意這門看起來不是太登對的婚事也不奇怪了。
喬苒習慣思考問題從方方面面考慮,尤其這等出身世族的,婚姻大事往往不是由他們自己做主,能成多是因為這一樁婚事於雙方皆有利。
「那如此說來,武將兒郎這一殉情,也沒有親眷為他報仇了……」喬苒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裡一片清明,「張解,有一事我想問你?」說到這裡,不等他出聲,她便繼續說了下去,「平莊是不是崔姓子弟?」
原先只是覺得平莊的經歷有些許吻合,僥倖一問,此時再想到那位崔家小姐的未婚夫婿是武將兒郎,依著平莊的脾氣,對於這樣一個未來姐夫應當是歡迎的,那麼藉此能認識周世林這等人也不奇怪了。一切的一切似乎越發吻合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平莊出現的時機,山西路事情之後,周世林親自介紹平莊過來,而且還「特意」對甄仕遠說要平莊跟著她做事。
喬苒覺得,這倒是很像周世林會做的事。
而比起已經在金陵呆了多年同她一樣踏進長安不久的甄仕遠,張解或許,不,是應該知曉此事。就算不清楚平莊,那位平莊的九叔——寒山寺的主持聽他語氣似是熟悉的。
果不其然,張解聞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反問她:「你怎麼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