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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至於喬大人,也是常客了,他們放心的很,反正有過目不忘之能的喬大人哪裡需要偷卷宗?什麼卷宗在她看了一遍之後不就變成她的了?所以防偷卷宗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將喬大人算在裡頭。而找卷宗,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以喬大人的過目不忘,有時候他們忘了卷宗的位置,喬大人都能記得呢!
所以對於喬大人,他們放心的很。
喬苒應了一聲,也未令他們失望,走了一遍庫房,帶走了幾份卷宗之後便到記錄簿冊前開始記錄了,只是才拿起筆,掃了眼前頭的記錄內容,她便愣住了,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名字上沒有移開,她連轉身都未轉身,便出聲問身後打掃庫房的小吏:「謝承澤回來當值了嗎?」
先前的案子謝承澤被抓了好些天,謝老太爺心疼孫兒便讓他在家裡養著,待到年後再回來大理寺衙門做事,聽聞謝承澤也沒有反對。
所以大理寺衙門裡也好些時日沒見到謝承澤了,以至於素日裡最喜歡同謝承澤說話的徐和修沒了吐露「心聲」的對象,到處找人說話,可叫大堂里好些忙著整理手頭事情的官員苦不堪言。好幾次中午在飯堂吃飯的時候提過這一茬,還紛紛佩服謝大人的本事,難為對上徐大人這樣的還能波瀾不驚,果然是謝氏子弟,內涵修養皆屬世間第一流云云的。
喬苒記得很清楚今日在經過正中的辦事大堂時也未在裡頭看到謝承澤,他的位子上依舊是空的,桌案前堆放的徐和修借著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放上去的雜物也還沒有搬動過的跡象。
正踩著木梯撣書架的庫房小吏似是被她突然提到這個名字嚇了一跳,而後猛地一拍腦袋,「哦」了一聲,道:「是呢!謝大人今兒很早就過來了,不過借的不是卷宗,是庫房整理的一些不大要緊的雜書。」
誠然,大理寺的庫房裡大部分都是卷宗,也有人,譬如面前這位喬大人這樣的就能把卷宗當話本子一般看的津津有味。可對於多數人而言,來庫房若不是為了查案調閱卷宗的話,那就是借一些大理寺庫房堆積的一些時任大理寺卿認為的重要書冊了。
這些書冊在當下與破案沒什麼關係,可先前有數任以明察善斷聞名於世的大理寺卿曾經說過今時無法推測往後,所以一些在民間流行的野史、話本或者某些重要的書冊也是至關重要的「卷宗」,興許會對後人翻閱舊案有所幫助。
這個規矩定下之後,歷任大理寺卿便一直秉著這個規矩沒有變過。譬如甄仕遠就將先前薛懷案中那本《書生神筆傳》放入了庫房,除此之外,「有幸」入選庫房的就是徐十小姐的那本大作了。
能夠被用這種方式存放在大理寺庫房,這對於喬苒來說還真是「受寵若驚」。
她看向謝承澤借的書,有幾本是關於大楚先前幾任帝王的「野史」,當然,這種「野史」除了描述了某些沒有記錄在正史上的帝王起居言行怪癖之外,最重要的部分大多與帝王的「香——艷」事有關。
先時看到大理寺庫房裡居然存了好些這樣的書,喬苒還問過甄仕遠,結果甄仕遠給了她一個眼色,淡定道:「大理寺卿也是人,總是查著殺人案什麼的看久了也不免疲乏,似這等事看看正巧叫人放鬆放鬆」。意思便是憋久了,也能將這些書當話本子看。
當然,甄仕遠這位大理寺卿同前輩一樣痛樣樂衷此道。沒想到謝承澤居然也喜歡這樣的書!喬苒掃過這些書名,落到了最後的那一本上頭——《大理寺女官記實》。
這就是徐十小姐寫她和張解的話本子。
其實原本是不叫這個名字的,那幾本不是這個名字的話本子眼下還放在家裡呢!後來甄仕遠一日上朝回來,也不知經哪個閒的發慌的同僚「點撥」,覺得徐十小姐的話本子如今這麼紅,這於大理寺而言是件好事,至少或許會引來一些對於查案探案「明察秋毫」感興趣的俊才之輩想辦法進入大理寺。
作為大理寺卿,對於衙門裡這等有本事的俊才之輩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因著存了這個心思,對於原先話本子的名字,他便覺得有些不夠「穩重」了,於是特地找過一回徐十小姐,讓她將話本子改成了現在這個。不過,換湯不換藥,裡頭的內容可一點沒變。
大抵是覺得喬苒低頭看記錄簿冊好久了,那廂打掃完一層書架的小吏想了想,便又笑著說了起來:「其實那些野史我等也喜歡看,有些可比話本子裡還要香——艷,哦,不,是不羈。」
喬苒瞥了他一眼:這真是一不留神便將真話從口中說了出來。
「謝大人喜歡看這個也挺正常的,畢竟養病總是無聊透頂的。」小吏笑著說道,「不過他還借了那本寫你的話本子,想是因為徐十小姐的關係吧!」
畢竟徐十小姐那次為「未婚夫」散盡家財的舉動不知被什麼人透露了出去,自此可叫長安城裡不少男人「艷羨不已」,回去紛紛向自家夫人抱怨,而後,不出意外的遭遇了一頓毒打,理由便是「看看人家謝家公子什麼樣的相貌什麼樣的本事,你再瞧瞧你那樣子,還好意思叫老娘散盡家財」?
聽說因為這個緣故,有幾日跑到長安府衙去報官的幾乎鬧到人滿為患了,也直到這兩日才好了一些。
有這麼個人人艷羨重情重義的未婚妻,總是要多關心一些的吧!小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