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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比起還有些睡意的喬苒,裴卿卿倒是一出被窩就清醒了不少,頂著頭上那兩隻亂糟糟的糰子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唯恐裴卿卿搗亂,紅豆難得的自己經手了裴卿卿頭上的糰子,以往,她頭上這兩個都是小姐來幫著梳的,萬年不變。

    自家小姐若說缺點的話,大概也唯有不大會梳理打扮自己這一戈缺點了。

    紅豆一上手,便露了一手,將裴卿卿素日裡梳成髻的頭髮編了辮子,繞了個圈,又拿紅色頭繩系了上去,看著銅鏡里自己往日頭頂的包子變成了兩隻兔耳朵,裴卿卿驚嘆不已連聲誇讚:「紅豆姐姐,我總算發現你的優點了!」

    小姑娘的誇讚十分真摯,只是紅豆當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裴卿卿這丫頭說的好似她紅豆除了會梳頭之外就不會別的了?

    她會的可多了,會做飯、管家,還會幫小姐選姑爺呢!

    將裴卿卿頭上兩隻兔耳朵紮好,對著喬苒的頭髮,紅豆更有發揮的餘地了,手上下翻飛,不多時一個靈巧的飛仙髻便紮好了。

    裴卿卿看的呆呆的:就像她頭上的糰子一樣,喬小姐往日裡的髮髻不是便於帶官帽的單髻便是穿常服時的雙丫髻,話說回來,她還是頭一回在喬小姐的頭上看到這兩種髮髻之外的髮髻呢!

    原來紅豆姐姐會的居然有那麼多嗎?不過,喬小姐梳這樣的髮髻可真好看,她敢肯定張解一定也會喜歡。裴卿卿暗自點了點頭:畢竟張解跟她是一起的,這審美和眼光應當是隨她的。

    替喬苒梳完飛仙髻,又在髮髻上配了珠花和垂珠髮簪,紅豆回頭將衣箱裡一套壓箱底的水藍長裙拿了出來。

    今天姑爺穿的是藍衫呢,小姐自也要穿藍的,如此走出去才配。

    恰巧遠在金陵的表公子先前給小姐送了好幾身漂亮的衣裙,往日裡小姐要去衙門沒穿過,今次正好能拿出來穿了。

    水藍色長裙並不是什麼人都壓的住的,不過小姐長得好,這身藍色長裙穿在小姐身上愈發顯得人清凌凌的,亮眼極了。

    紅豆很是滿意自己的搭配。

    待到喬苒睡意全消,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險些沒嚇了一跳,她扶了扶頭上那個看著不穩,實則穩穩噹噹頂在頭頂的髮髻,指著鏡子裡的人,有些遲疑:「紅豆,不過是出去玩而已,是不是太隆重了?」

    「哪會?」紅豆為她在耳垂上掛上藍玉耳墜,高興道,「那些個出來玩的小姐哪個不梳妝打扮一番?小姐是生的太好看了才會覺得隆重呢!」

    這樣的直白的誇讚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喬苒尷尬的咳了一聲,轉過頭去便對上梳了兩隻兔耳朵的裴卿卿。

    平日裡就漂亮可愛的小丫頭換了個髮髻更是靈動了不少。比起她的不好意思,小丫頭對旁人送來的誇讚卻是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了,她高興道:「是嗎?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是梳在我頭上的,怎麼會不好看?」

    喬苒聞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看來,有些時候,她還是該同裴卿卿學學才是。

    難得梳妝打扮一回自是少不了馮老大夫他們的一頓誇讚,喬苒看向目光晶亮朝她望來的張解,尷尬的咳了一聲,轉向一旁,她算是知道為什麼紅豆要為她換上這件藍裙了。

    對上眾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馮老大夫眯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就道在金陵時,那麼大一尊陰陽司的天師怎麼會同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有牽扯?當時他便覺得這二人之間絕對不是所謂的「公事公辦」,必然是有私心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不過,這位張天師比起先前大理寺門口看到的小子瞧起來可是聰明多了,還是眼前這個好,這姓喬的丫頭眼光一向不錯。

    瞧著這二人去一旁說悄悄話的樣子,當真仿若一對璧人呢。

    喬苒同張解走到一旁,開口對他道:「我有要緊事要同你說,你莫再這般盯著我。」

    「好。」張解聞言點了點頭,繼續看著。

    難得苒苒如此配合他,總要多看看才好。而且,今日這一出倒是提醒了他,往後,他們也能這麼穿。話說回來,大理寺那女官的官袍同他們陰陽司的瞧著樣式也是有些像的,他今年可以向宮裡頭的尚衣局提議改一改,爭取更像一些才好。

    至於素日裡穿的常服,他可以找紅豆幫忙,往後他同苒苒出門便可以一直這麼穿。

    縱使知道女孩子將他叫到一旁一定是有正事,可看到她那一身藍裙時張解還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女孩子輕咳一聲,瞟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回望過來的目光時,這才說起了正事:「先前我問你的那個面具有消息了。」

    面具嗎?想起那張青眼獠牙的臉,張解似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問她:「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我從……」女孩子本能的便要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可才說兩個字,聲音便突地一滯,而後抬眸看向他,眼裡多了幾分狐疑之色,「你……不是該問我是什麼消息嗎?為什麼問我從哪裡得來的?」

    被女孩子質疑的張解沒有慌張,只是嘆了口氣,原本晶亮的眸子漸漸沉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道:「先前你問我的時候,我其實瞞了你。」

    女孩子嗯了一聲,看著他,等他的解釋。

    「我見過那張面具。」張解對她道,他知道她過目不忘,她也同樣清楚他記憶驚人,即便是一些極其相似的面具,可對於他來說,要記住應當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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