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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我們大理寺自是相信兩位大人的。」見季南承認之後,女孩子再次開口了,「只是不知那兩個不見的囚犯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引來對方這一出設計的大戲?」
這齣漏洞百出當街尋仇的大戲若是看不出問題來,甄仕遠這個大理寺卿就不要當了。
「這我等倒是不知。」季南摩挲著手裡那隻空空的茶盞沉默了一刻,對女孩子道,「這個案子先前不是大理寺接手的嗎?」
「兩個兇手一個不過是書坊的東家,一個是布莊的掌柜,因錢財而殺人,身世之上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喬苒說道。
「那或許與兇手無關,」季南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道,「他們純粹是衝著我刑部衙門來的,意欲挑起我刑部衙門與大理寺的紛爭。」
畢竟這番出事的就是大理寺卿本人,而且只是小傷卻丟了大面子的大理寺卿本人。這麼解釋也並非解釋不通。
喬苒沒有追問,只笑道:「若是這樣的話,大人放心,我們甄大人不是那等小氣的人,不會落入兇手的圈套的。」
不是小氣的人?周梁看了眼手裡空空的茶盞,方才那杯冷茶是誰給的?
「總之,這一次連累甄大人是我刑部的不是,季某在這裡先行賠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季南起身告辭,喬苒笑著將人送了出去。
待到送完人回來之後,換了一身新裳的甄仕遠已經在屋堂里候著了。
「怎麼樣?」甄仕遠問她。
「誠如大人說的,這絕對不會是什麼血布尋仇的戲碼。」喬苒說著將方才與季南和周梁的對話重複了一遍,道,「我方才那些說給他二人聽的話其實半真半假,我相信這不是刑部衙門自己設計的不假,卻不相信刑部對對方的身份當真不知。」
甄仕遠哼了一聲,道:「我也覺得,畢竟這一齣戲作的也太明顯了,這不明擺著引我去懷疑刑部嗎?」
女孩子聞言,只是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隨即遲疑著開口問他:「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這齣戲有些熟悉?」
熟悉?甄仕遠擰著眉頭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搖頭,道:「同哪個案子熟悉?」
「不是案子,是手法。」喬苒道,「大人還記得闕樓案嗎?」
才過去多久的事他怎麼可能會忘?甄仕遠翻了翻眼皮,道:「哪能忘啊?」
「那個案子是我接手的,從開始到結束我一直在與那個案子背後的真正幕後黑手過招。」喬苒說道,「今日這件事表面上看上去是刑部衙門被人尋仇劫了兇手,一細想卻又看出此事蹊蹺更似刑部自導自演,引起大人你對刑部的不滿,但事實上,兇手真正的目的或許自始至終都只是趙憫生同王林翰這兩個人。」
甄仕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如此說來,這一箭多雕,每一雕又另有目的的設局手法確實與闕樓案有幾分相似。」不過闕樓案的設局更為細緻,而不似這個,仿佛臨時起意,局設的有些粗淺。
喬苒攤手:這件事暫時與她沒什麼關係。不過對於她而言,此番幕後黑手這一局倒是更證明了她原先的猜測:那個高甄仕遠一個半頭的男人應該同季南有關,又或者說與刑部和陛下有關。
第605章 整頓
一隻油紙包落在了兩本話本子旁,女孩子搬開椅子坐了下來,手搭在桌案上,除卻面前的兩本話本子一隻油紙包之外,桌案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樣空空蕩蕩,連份卷宗也沒有的桌案對於一個大理寺官員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這至少代表時至如今,她接手的案子都解決了。沒有惡人,沒有兇徒,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多好啊!女孩子嘆了口氣,翻開話本子看了起來。
這等時候,還有工夫閒著在這裡看話本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眼下的長安城裡為了昨日發生在刑部衙門前的事已經鬧翻天了。
喬苒瞥了眼不遠處甄仕遠的位置,椅子上空空如也,已經快午時了,上早朝的甄仕遠還沒回來,想來今日的朝堂上也是一番腥風血雨。
喬苒捂著唇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等著午時飯堂開飯。
……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居然有歹徒在距離刑部官道不到百步的距離劫人!」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御史站在列外,激動不已的說著,面上老淚縱橫,「長安府衙、五城兵馬司、刑部衙門居然無一人察覺接應!今日有人敢劫兇手,明日就有人敢劫官員,那再後日呢?是否天子也危矣?長安不安,我等……我等……」
站在陛下左側的今日隨朝天師張解看著那老御史腳步往柱子那裡緩慢的挪了挪,心中瞭然,朝著側殿裡候著的禁軍比了個明顯的手勢。
淚眼婆娑的老御史看到他比了手勢,心中大定,當即一個猛子向柱子撞去,而後成功的被早已候命的禁軍攔了下來。
幾番拉扯之後,老御史成功「昏」了過去,被抬到側殿裡歇息去了。
真是跟唱戲似的!站在出列官員最末尾的甄仕遠看著被抬走的老御史感慨了一聲:每次遇到這等事,御史台都會來這麼一出。難怪私底下一些同僚會道『這哪是什麼御史台,分明是戲台』這種話了。
至此,前戲算是唱完了,要開始說正事了。
「昨日出事時長安府衙的巡邏官差在城西三街九巷處巡邏,那裡一向是城中最亂的地方。」本不應出現在早朝隊伍里的何太平因著昨日的事破天荒的被「請」上了朝,對此他不急不緩的回道,「幾乎每日都有四五起爭端,所以我長安府衙的巡邏官差著重會在三街九巷一帶走動,而刑部衙門官道之上此前十年都不曾發生過一起當街攔路劫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