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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甄仕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待到女孩子回到自己桌椅旁坐下來之後才恍然回過神來:他方才在幹什麼?不是說要給她些教訓瞧瞧嗎?
方才那叫教訓嗎?她要什麼,他這個上峰便給她搭手遞什麼,這叫教訓?甄仕遠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問她:「你要地形圖做什麼?」
喬苒道:「大人你方才說這硯台弄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足可見這應該不是靠薛懷自己能融的,定然是找了專門做這些事物的地方。如此多的金子融成這等事物,如果是隨意找的鋪子,一個尋常的國子監學生有那麼多的金子這等不同尋常的事早傳出來或者報官了,可此前我們一點風聲都未聽到。而且,薛懷在做這些事情時都是瞞著薛家的,為了不被發現,必然是同一個口風緊的匠人一直有聯繫在做這些事物。」
「聽國公府的人說那日薛懷吃完飯就走了,從薛懷被人發現落水已經快申時了,中間隔了將近兩個時辰,而從懷國公府馬車跑到老東門半個時辰都不到,那日爆竹被點的時辰已經是未時末了,大人,你有沒有覺得薛懷這一路走的實在是太慢了?」
女孩子語速很快,卻每個字都說的清清楚楚。甄仕遠不過懵了一懵,很快便回過神來道:「你這麼說來似乎確實如此,就算那日天下大雪不能走快,這也委實有些慢了。不過你先前說過,薛懷一開始是同王林翰等人約在茶館的,興許在茶館談的久了些。」
喬苒道:「他到茶館也已經未時一刻了,茶館的夥計有印象,也就是說這一路,原本半個時辰都不到的路途,他偏偏走了一個時辰,少了半個時辰。」
少了半個時辰啊!甄仕遠脫口而出:「那這半個時辰他去了哪裡?」
喬苒道:「我們現在所知道的知情者都已經死了,以薛懷的個性,王林翰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動向,所以,只能推測他可能會做什麼,主動找到他在這半個時辰內接觸的人詢問。」
聽到這裡,甄仕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此人還真是本官碰到的性子、動向最難猜的受害者之一了。」
這倒是事實!喬苒道:「在闕樓案中,他為嫌犯時要叫他配合也挺麻煩的。」二五萬
「是啊!」甄仕遠說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道,「薛懷這個人不管是做受害者還是嫌犯都叫人頭疼。」
「我在想,如此像那麼一回事的純金打造之物的鋪子,也就是薛懷選擇的那個匠人的鋪子應該就在懷國公府到老東門這條路上。」感慨了一番薛懷,女孩子復又看向手裡的地形圖,道,「為了不被薛家發現,他選的這個鋪子一定不會偏離路線太遠以至於引人去追查,而更似是路上經過時恰巧看到停下來這樣不經意間選的鋪子。」
甄仕遠擰著眉心問她:「地形圖上可發現什麼了?」
「有現成的材料可以融金打造的只有打鐵鋪。路上統共有三家,找人去打聽打聽那等素日不怎麼說話,口風夠緊的便極有可能就是薛懷選擇的鋪子。」
「所以,你懷疑他路上是去打鐵鋪了?」甄仕遠反問她,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這短短的半個時辰能做什麼?」
「要打造精細物件自然是不夠的。」喬苒說道,「而且薛懷才從大牢里出來,那時候還沒有見到王林翰等人,那等時候應該也沒錢交給鐵匠來做這等事。所以,我猜他是去鐵匠鋪拿物件的,如果能找到那個鐵匠,應該就能知曉薛懷那時候身上帶的東西了。」
如果先前她的推測成立的話,薛懷帶在身上的應該數目不小,起碼……」喬苒這般想著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金硯台、金筆筒上,「起碼幾個金硯台、金筆筒的樣子。」
甄仕遠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這個案子看起來確實都在她掌握之中,沒什麼好擔心的。
翻帳冊的聲音「唰唰」作響,女孩子低頭認真翻閱著手裡的帳冊,甄仕遠也研究起了手裡的卷宗。
不知不覺已臨近黃昏了,平莊自外頭走了進來,擰著眉心,手裡舉著兩本帳冊,面色有些難看。
「喬大人。」將手裡的帳冊遞過去,平莊愁著臉道,「除了這兩本帳冊之外,那三德書坊的柱子都快被我等卸了都沒找到什麼值錢玩意兒。」
案子怎麼查、進展如何只有喬大人自己知道,不過上午在大牢里好歹也算聽了半天,他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至少要找到被那個書坊東家藏起來的銀錢,不過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找到。
女孩子對他的回覆並沒有露出半點不悅之色,只道了一句:「你做的不錯,下去歇著吧!」
這話聽的平莊有些感動:雖然這喬大人人是陰險了一點,她那相好張天師也有些陰陽怪氣的,但至少不會把什麼亂七八糟的錯處都扣在手下的臉上。光這一點看來,這喬大人還是不錯的。
才這麼想著,女孩子便摩挲著下巴再次開口了:「看那姓趙的反應,你若是能在裡頭找到什麼才是怪事,他定然是把東西藏在一個極難被發現的地方了。」
平莊:「……」所以,你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還叫我去?心頭在一瞬間有種無比複雜之感。
女孩子沒有在意他內心的複雜情緒,只站了起來,出了屋堂便向後衙走去。
大理寺後衙是封仵作的地盤,進屋之前,喬苒早已熟臉的掏出帕子蒙住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