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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像裴卿卿這樣藏零嘴兒遲早惹來耗子,有小白在耗子應當不敢再來了。

    裴卿卿扭捏的哼了兩聲,道:「才不是呢!」

    喬苒笑著搖了搖頭,順手抖開手裡老東門的堪輿圖,指著那堪輿圖上幾家點心鋪子,問她:「那是為了這個?」

    裴卿卿點了點頭。

    還真是誠實的好孩子。

    喬苒哭笑不得,不得已還是帶著裴卿卿走了。

    聽說今天能跟著她辦案,平莊一早便來了,待她來衙門報完到之後,便催促著她出了衙門。

    「聽甄大人說咱們去老東門?」平莊激動道,「喬大人,你有事儘管吩咐!」

    喬苒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他一番,問他:「你的馬呢?」

    平莊臉色頓變,忙道:「在家裡歇著呢!」

    打他的主意可以,打重風的主意不行!就是知道今天要跟著她走,為了讓重風那沒良心的早早忘記她,他特意沒有帶上重風。

    裴卿卿熟練的摸了一塊蜜餞塞入口中:喬小姐好像不止招人喜歡,還招貓兒喜歡,招馬喜歡。

    一想至此,小姑娘便擰了擰眉,抬頭看向比她高上一頭的喬苒,認真觀察了一番:下巴微尖,臉好似又小了一些。

    當然,喬小姐說這不是瘦的,是長到一定年紀,臉上叫作「嬰兒肥」的東西就會漸漸沒了,她往後也會沒有的。

    是這樣嗎?裴卿卿自己捏了自己肉嘟嘟的臉一把,突然生出了幾分質疑。

    是因為自己臉上的肉比喬小姐多,所以小白和重風才不喜歡她?

    果然,貓兒和馬是不懂人的美的,她嘆了口氣,繼續塞了一塊蜜餞入口中。

    ……

    沒有帶重風,三個人竟誰也沒有提「叫馬車」的事,待一路走到老東門時已經快午時了。

    看了看高高的日頭,喬苒瞟了一眼一旁舔著唇的裴卿卿,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做事。」

    老東門這裡的都是小食鋪,三個人吃飯她還是請得起的。

    裴卿卿聞言嗅了嗅鼻子,當即手一指,指向前方不遠處一家蒸汽騰騰的鋪子,道:「去那裡,好香啊,我已經聞到了。」

    是桂花糖水的味道。

    她在這種事上的嗅覺無人出其右。

    三人走進鋪中,這是一家兩家鋪子打通的小食鋪,因還未到午時,鋪子裡只零零散散幾個人。喬苒隨手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叫了些吃食,又特意幫裴卿卿叫了兩碗桂花糖水,三人便悠悠的吃了起來。

    許是還不到最忙的時候,除了掌勺的兩個廚子,幾個夥計連同小食鋪的掌柜便坐在臨近門口的桌凳上閒聊。

    鋪子統共那麼大點的地方,是以他們閒聊的話語也一點不落的傳入了鋪子裡正在吃飯的食客耳中。

    「早上隔壁賣布的又罵人了!」一個夥計往桌子上倒了些瓜子,抓了一把邊嗑邊道,「追著那幾個頑皮的小童在罵,吵死人了!」

    「也就他們做的出來,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作甚?」掌柜聞言似是對此很是不屑,「不聽話給一把糖不就好了?仔細罵了小童引來大人對罵,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在小食鋪掌柜眼裡顯然天大地大,不如生意最大,是以比起同那幾個頑皮小童追究,他倒寧願給把糖息事寧人。

    一個夥計對此卻有些擔憂:「那些小童先時十天半個月來搗亂一回,後來掌柜給了糖便四五天來一回,最近已經變得一兩天了,再這樣下去,不是叫那些小童生了貪念天天來要糖吃?」

    糖不值錢,可這不是一把兩把糖的事。孩子未必懂那些道理,很多時候都是遵循本能行事,而人的貪慾便是這世上最無法控制的事情之一了。

    小食鋪掌柜聞言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隨後,他得意道:「你們沒覺得那些小童這兩日都不怎麼來了嗎?」

    這話一出,頓時叫幾個夥計不由對視了一眼,而後不解的問掌柜這是為什麼。

    小食鋪掌柜笑道:「糖吃多了牙疼,自是不來要糖了。」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至於牙疼,疼的又不是他,同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早說了不要同孩子一般見識了。」那一臉憨態的小食鋪掌柜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看似憨厚實則精明。

    正在吃桂花糖水的裴卿卿抱著糖水碗的手也在此時突然一頓,她歪頭沉思了一會兒,片刻之後,放下手裡的糖水,掏出懷裡的小銅鏡齜牙照了照,而後放心的拍了拍胸膛,繼續拿起糖水吃了起來。

    對面正吃飯的平莊夾菜的手一頓,他自是看到了她照鏡子的全過程,默了默,不由道:「那掌柜該慶幸那幾個孩子裡沒有……她這樣的。」

    這牙口也太好了。

    掌柜的精明要是落在這個丫頭身上,非賠到褲衩都沒了不可。

    不過顯然,裴卿卿這樣天賦異稟的只是個意外。

    那邊閒聊還在繼續。

    「前幾日因為小童點了他家存的過年放的爆竹,險些同那些小童家的大人打起來。」一個夥計又說了起來,「不過那日賣布的沒有將小童抓了個正著,被大人罵了。今日聽那賣布的話里的意思是抓了個人贓俱獲,小童正在點爆竹時被抓住了。」

    「我說這就是那些大人不對了,爆竹這種東西怎麼能放小童去亂點,仔細走火炸到身上。」掌柜搖了搖頭,哼了兩聲,道,「那日三德書坊的東家不就恰巧經過時被爆竹炸傷了手?看著血肉模糊的,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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