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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眼下他人死了,這一砸卻砸出個「不合理」來了。
明明有那麼多錢財,為什麼還要對外表現出那副樣子?
喬苒同看管物證的小吏說了一聲,帶著薛懷那一包東西去找甄仕遠。
當幾隻純金墨硯與筆筒被一一擺放在甄仕遠面前時,甄仕遠臉色微變,指著墨硯和筆筒,問她:「這是薛懷的?」
喬苒點頭。
甄仕遠似是仍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還拿起其中一個墨硯上手端詳了一會兒,而後才放回桌上,看向喬苒,道:「你說……薛懷這個人怎麼就……」
他並沒有將話說全,有些時候,聽他說話的那個人明白他的意思就好了。
顯然,眼前這個女孩子是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的。
查一個人,難道還會查到中途變了一個人不成?
「這人簡直剝開一層還有一層。」甄仕遠敲了敲桌子,有些頭疼,道,「真是怪了!」
若是先前在查闕樓案時就查到這些,怕是整個人都要繞進去了。
不過,為防萬一,甄仕遠還是多嘴問了一句:「薛懷這個情況應該同闕樓案沒有什麼關係吧!」
喬苒搖了搖頭,道:「闕樓案的線索都是清楚且理的清的,事情應該同薛懷沒有什麼關係。」
甄仕遠「哦」了一聲,目光再次落到桌上那一排金物件上,他盯著那一排金物件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喬苒道:「那薛懷的事還要繼續查嗎?」
「如果同銅板沒關係那就查。」女孩子說著對上甄仕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道,「大人,薛懷並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死於頭上這一下。」
甄仕遠隨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她:這不是都知道的廢話嗎?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
「挨了頭上那一下他並沒有死,甚至人還是清醒著的。」頓了頓,喬苒又道,「否則也不可能在水裡存活下來。」
「我在想如果薛懷的死跟銅板沒關係的話,那麼先前給他來一下的人興許未必知道自己才是那個兇手。」女孩子說到這裡,臉上神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她道,「所以方才在來的路上,我居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而且還能將事情說通。」
聽她口中道「還有另一種可能」之後,甄仕遠連忙坐直了身子,道:「你說說看。」
女孩子點了點頭,緩緩開口了。
「那天薛懷繞路去老東門肯定是有別的事與人約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同與他相約之人起了爭執,爭執之下甚至推搡了一番。」
「在推搡的過程中,薛懷摔倒了,還受了傷。」
「而後那人便離開了,因為薛懷沒有立刻既出事,是以不管是他自己還是那人又或者車夫、小廝都沒有察覺到什麼。結果之後,薛懷又碰到了引他吞下銅板的人,或許是因為察覺到危險臨近,」喬苒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那個危險眼下卻是不可說的。
不過如果是他們想的那種危險,如薛懷這樣聰明警惕的人定然會想辦法逃跑。
「之後因著急躲避催促車夫趕路,情急之下馬車打滑,撞上了橋頭,翻入河中。」
這個推測也是能解釋的通整件事情的。
甄仕遠聽罷,眼神沉了下來:「如果事情經過是這樣的話,那車夫和小廝的死就是意外了。」
「便是因為車夫和小廝的死,叫我們無法推測薛懷那天到底為什麼繞路去了老東門,所以比起這個意外的推測,我想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女孩子說著,看了眼甄仕遠,「會不會所有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一直被我們認為是意外而死的車夫和小廝的死並非意外,而薛懷的死才是無意推搡引起的意外。」
甄仕遠本能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人有些發懵。
一時三個人都是意外,一時車夫和小廝是意外,薛懷是謀殺,結果她現在又道薛懷才是意外,車夫和小廝是謀殺。
他人已經糊塗了。
但凡查案高手,想像力都是遠比一般人要豐富,因為很多時候都要根據現有的線索來推測可能的事發經過。
但有時候,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憑空造物的能力,很多時候聽她推測仿佛在看天馬行空的話本子一般。
「罷了罷了,這個案子已經交給你了。」甄仕遠揮了揮手,扶著額頭,有些無力的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把唐中元給你……不行,唐中元被徐和修調走了,我還是把平莊撥給你幫你辦事好了。」
他看重的年輕後輩就是這麼搶手,真是叫人頭疼。
「等你查完了再將案子的經過告知我好了。」甄仕遠說著站了起來,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神情中多了幾分凝重,「比起薛懷的案子,元亨錢莊那個案子已經拖了很久了。」
其實拖得也不算久,在此之前,一個案子辦上半年一年的也是正常的,甚至有好些案子要辦上十年的功夫。
不過自從她來了大理寺,辦案子辦的飛快。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事實證明,案子發生之後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內是各種證據線索最多的時候,很多證據和線索會隨著案子的拖沓而失蹤。
從這一點上看,案子辦的越快,反而越能保證其不會成為一個懸案。
喬苒「哦」了一聲,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酉時了。」
是時候該下值了。
她下值一向最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