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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甄仕遠道:「那又能說明什麼?有擦痕能抓到什麼事物這件事在河裡本就是不可確定的。」
「所以,我只是猜測。」女孩子放下了薛懷的手,對著甄仕遠,認真的說道,「我想如果薛懷是主動想要留下線索,他將東西吞入腹中必然要給我們留下將他剖開來的提示,我們先前因為沒有錢袋推測出薛懷的死有異常,才有了剖開來的理由。」
「因此,我想整件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薛懷遇襲,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生還的可能下為了留下線索,將線索吞入腹中,但這般清楚大楚律法的他自然知曉,仵作平白無故是不能隨便剖屍的,如此的話,他吞線索自然也沒了意義。為了讓線索能夠發現,那麼情急之下,他要做的,必然是讓自己的死看起來不像意外,所以這才扯掉了自己的錢袋,扔入湖中,以此來提示我們。」女孩子說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似是有些失望,「到底是情急之下,設計的有些漏洞百出,如果不是看到他手心的擦痕,和封仵作在他牙齒里找到的蛛絲馬跡,我都不敢這麼猜測。」
因為一切都只是猜測,所以,她先斬後奏。
甄仕遠瞥了她一眼,道:「那這次先斬後奏真找出了線索倒還說得過去,如果沒有呢?」
那就不是套麻袋的事了。
喬苒自知理虧,低下了頭。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封仵作倒是趁著這個時候認真的縫合完了屍體,而後拿著那一堆事物走了出去。
清洗分離這種事也只有他做的出來,那兩個估摸著是不行的。
待封仵作離開之後,女孩子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出聲了:「其實大人,這次先斬後奏,除了猜測之外,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因為出事的是薛懷。我雖然同他交道打的不多,但他的性格卻有些類似於我。」所以她便想如果自己遇到這等情況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下證據,不想讓兇手逍遙法外。
「可你膽子也太大了,此事可一不可二。」甄仕遠說著揉了揉脖子,如果都像今日這樣,他大理寺的人都不要出門了,免得外出被人打。
女孩子笑著應了下來。
如此嬉皮笑臉的樣子,真是成何體統?甄仕遠忍不住又看了眼一旁的薛懷,隨後有些唏噓道:「原本以為你的案子結了,沒想到那麼快就來了個新案子。」
喬苒也有些感慨,她的目光落到仿佛睡著了一般的薛懷身上,嘆道:「我同他沒什麼交情,卻也相識,經手案子時,案子受害者是相識的這種感覺總是不好受的。」
「如果薛懷是被謀殺就要找出他被謀殺的原因了。」甄仕遠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薛懷,「此案本官就交給你來負責,如何?總都是你接手的案子,上個案子的嫌犯成了這個案子的受害者……」
甄仕遠的聲音戛然而止,神情轉為凝重,而後,不意外的在對面的女孩子臉上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女孩子卻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想要他閉嘴一般。」
……
捏著鼻子清洗完了銅板,封仵作端著盤子回來了。
屋子裡的兩個人一東一西的坐著,皆是愁眉緊鎖的樣子。
封仵作乾脆將盤子放在正中的桌子上,而後道:「東西洗好了,你們自己看去吧!」
喬苒哦了一聲,起身走到桌子旁,盯著盤子裡的銅板看了一會兒,甄仕遠見她不動,便乾脆伸手將銅板拿了起來,而後「咦」了一聲,道:「這銅板好似……有些輕。」
女孩子緩緩轉過身看著他,神情幽幽,說不出的複雜:「甄大人,我們見過這樣的銅板。」
什麼?
他……們?甄仕遠沒有漏掉她說的每一個字,愣了一愣,便見女孩子閉了閉眼,而後解下自己腰間的錢袋,從錢袋裡又拿出一隻巴掌大的小錢袋,解開那隻巴掌大的小錢袋,將小錢袋裡的兩枚銅板倒了出來,他道:「大人可還記得牽扯到吏部那位老大人走失的案子?」
甄仕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年多經手的案子太多了,他哪能件件都記得住?
女孩子見狀,提醒他:「就是中秋那一日與我一起留在宮中之後走丟的那位老大人,而後吏部的蔣大人還被當做了兇手,大人可還記得?」
似乎……有些印象了。被她這麼一提醒,甄仕遠隱隱記了起來:「老大人的屍體被藏在橋下,人被封在真正的泥漿「石館」中的那個案子。」
如果不是她找出了兇手,有誰能猜得到這個?
就連她當時也遇襲了,好在最後沒出什麼事。
哦,對了,還要誇讚一下自己,便是那個時候,他這個上峰的風評在大理寺逐漸轉好,而後站穩腳的。
事情好似過去也沒幾個月,不知為什麼回憶起來卻有種仿佛過了好些年的感覺。沒辦法,還是中間大理寺發生了太多的事,案子辦完也就結了,誰還去翻舊帳?
「冉大人過後給了我兩枚銅板,說是案子裡兇手無意間收到的,與案子沒什麼關係便送給了我。」喬苒說道。
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不過她都歷歷在目。
甄仕遠聞言冷哼道:「這姓冉的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
吏部跟大理寺之間但凡涉及官員的案子便多有爭搶,歷代大理寺卿與吏部尚書互相看不習慣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