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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喬苒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不懂醫,不過現代接觸過的知識卻讓她也知曉腦袋裡神經什麼的錯綜複雜,哪怕就算薛懷不落水,就頭上那一下,在大楚恐怕也未必救得回來。

    「還是總覺得怪怪的。」不過點完頭,喬苒依舊道了一句。

    「是啊,怪倒霉的。」甄仕遠隨口回她。

    這一句讓喬苒多看了甄仕遠一眼:這要是在現代,這位大理寺卿的「土味X話」定是說的極為順溜。

    說完這一句,兩人都安靜的坐回椅子裡,各顧各的想著事情。

    場面一時十分安靜。

    喬苒坐了一會兒,起身道:「大人沒什麼事的話我便先出去了。」

    甄仕遠忙問:「你去哪裡?」

    「……出恭。」喬苒默了默說罷,眼神詭異的看了眼甄仕遠。

    這上峰連這種事都要管嗎?

    甄仕遠頓時尷尬不已:還以為她是又想到什麼重要之事準備行動了呢,沒想到卻是出恭。

    嗯,出恭……出恭也是挺重要的,人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嘛!一說,他自己也想出恭了。

    眼看甄仕遠起身,瞟了她一眼,突然疾步向外走去,喬苒看著他去往的方向,一陣咋舌:不帶這樣的,堂堂大理寺卿連茅房都要搶!

    女孩子沒有追過來跟他比腿腳,甄仕遠鬆了口氣,迅速走入了茅房。

    自茅房淨完手之後,甄仕遠背著手回到屋堂,卻沒看到女孩子的身影,於是問守在門口的唐中元:「她人呢?」

    唐中元道:「去飯堂了。」

    甄仕遠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肚子很配合的叫了一聲,好像……也有點餓了。

    飯堂好像確實是個不錯的去處。

    走入飯堂,一眼便看到坐在其中的女孩子,面前盤子裡放著半隻燒雞,那南記小鋪的夫妻兩個正陪著笑站在一旁幫她調醬汁。

    走近時便聽到那兩人在說:「上一回喬大人建議的調蘸碟的想法不錯,我們回去合計了一回,除了用胡商的那些孜然、辣椒粉、胡椒粉這幾種之外,還備了幾種醬。除了尋常的咸醬之外還調了份酸梅子醬料,入口同以往那些調料不同,清爽酸甜,可口不膩味,以往只能吃半隻的燒雞,用了這等醬料應當吃得下一隻了。」

    在大理寺飯堂做事他們夫妻倆用心的很,雖然是犯了事被發落到這裡來幫忙的,至於做活的工錢比一般的雜役自然要少不少,不過好在大理寺的官員官差都那麼能吃,光靠給他們開小灶一個月工錢都不少了。到外頭去開店還要承擔風險,還不如就在大理寺飯堂「開個鋪子」呢!

    一想至此,夫妻倆便覺得心裡美滋滋的,在吃食上更是用心,而大理寺官員官差的肚子也沒讓他們失望,飯量比一般衙門的人大得多,就連喬大人的飯量都比一般柔弱女子搖大的多,還幾乎日日都要帶核桃酥回去。

    甄仕遠走進來,咽了口唾沫,問道:「你在吃什麼呢?」

    喬苒道:「燒雞。」

    「很香啊!」甄仕遠的目光凝滯在了燒雞和燒雞旁的幾隻小碟蘸料上。

    喬苒默了默,將手裡的燒雞推到甄仕遠面前,道:「大人來的正好,我早上吃的太飽,丟了覺得可惜。」

    「那正好,本官最不喜歡浪費東西了。」甄仕遠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而後笑著說道,「茅房沒人了,你可以去了。」

    這上峰真是……喬苒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也不想去茅房了,往屋堂里正翹著二郎腿摸魚的一眾官員那裡看了一眼,喬苒想了想,往後院封仵作那裡去了。

    眼下,整個大理寺不會摸魚的可能只有他一個了。

    畢竟有三具新到的屍體,以封仵作的「專業」,不將屍體研究出個花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封仵作的屋門只是微微掩著,並未關起來,是以喬苒只輕輕敲了敲門,不等裡頭封仵作出聲,便自己蒙著面巾走了進去。

    正低頭圍著屍體轉的封仵作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了聲「是你啊」便朝她招了招手,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件東西要給你看。」

    即便蒙著面巾,但男人和女人他還是分的出來的,整個大理寺只有一個女子,除了眼前這個還能有誰?

    喬苒走到封仵作身邊,看向台上的屍體。

    是薛懷。

    眼下天冷,又才過了一日,薛懷的屍體變化倒也不大。

    清洗乾淨之後的樣子仿佛睡著了一般,但終究不是睡著了。

    睡著了會醒,而死了是永遠不會醒的。

    見喬苒低頭盯著薛懷看了好一會兒,正捏著薛懷的臉的封仵作道:「這小子長的還行,不過比起張天師還是差了不少的。」

    喬苒道:「這個薛懷關在大牢里時我同他打過交道,人很精明,很聰明,而且……為人很是警惕。」

    人被關入大牢之後反應各不相同,有死不認罪的,也有態度極好積極認錯的。

    喬苒來大理寺不到一年的功夫,卻也看了不少,這個薛懷可以說是裡頭極為特殊的一個了。人在大牢里還知曉用大楚律法敢對甄仕遠爭鋒相對,足可見薛懷這個人對旁人是極其不信任的,對人不信任者多警惕,所以甄仕遠說雨雪天如此警惕的人不會走這等易摔滑的小路是有道理的。

    「你要我看什麼?」喬苒問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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