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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
「那是放雜物的地方。」美婦抱著已經昏死過去的謝大老爺抽泣著,人中處一片紅腫。
老爺已經痛昏過去了,她方才……方才明明也已經昏死過去了,卻被人掐著人中使勁掐醒了。其實原本想裝暈來著,只是沒想到面前這個蹲在自己身邊擼起袖子的女孩子手勁這麼大。
那雙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白白嫩嫩,春蔥一樣的手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那個男人鑽到花圃下的雜物房去了,上頭只留了她一個。不過就這一個,也不是自己這樣的弱女子能擋得住的。
「你一直住在這裡,卻不知道家裡藏了個人?」女孩子似乎有些不信,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審視。
美婦看向懷裡的謝大老爺,哀求道:「喬大人,能否先送我家老爺去療傷?」
「不是已經去請人了嗎?」女孩子說著手伸到謝大老爺鼻下探了探,道,「有氣呢,放心吧!」
有……有氣?居然敢這樣對待老爺!美婦咬緊細牙,暗道等老爺醒了,這裡的事情定要一五一十的說給老爺聽。
大理寺的官員也委實太過分了!
「不要再扯你家老爺了,快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女孩子眉心擰了擰,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來,「若是你不好好回答,我就道你與兇手勾結,請你去牢里坐坐,同你家老爺的兒子做一回獄友。」
「我怎麼可能與這等人勾結?」美婦驚呼了一聲,對上女孩子的臉色,頓了頓,才略有些不甘的回道,「這地方髒亂的很,老爺喜歡蘭花也只喜歡遠遠的瞧,打理這種事,我們從來不碰的,他藏個人在這裡,我們又怎會知道?」
女孩子打量了她片刻,忽道:「你那兒子幾歲了?」
美婦吞吞吐吐的開口道:「七……七歲了。」回答了卻又忍不住質疑,「這個問題同兇手有關嗎?七歲的孩子懂什麼?」
「沒關係啊!」沒想到女孩子拍了拍手,起身坦然道,「我就隨便問問。」
說罷,便抬腳,瞧著準備往石板那裡去了。
美婦忍不住恨恨道:「那你問什麼問?大理寺的官員也要問人家家事嗎?」
「人有好奇,大理寺的官員便不是人了?」沒想到女孩子對她的質疑卻是不以為意,臨轉身時,卻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今兒這裡驚動那麼大,你跟你那兒子是藏不住了,這身家性命怕是全系在謝大老爺一人身上了。」
要知道謝家家大業大,不缺族中子弟,到時候這女子同謝大夫人之間必有一場明爭暗鬥。若是平常倒也罷了,可如今的謝奕在牢里,能不能出來還不好說,這於這個女子來說倒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世族的家事也這般雞零狗碎、一地雞毛。喬苒沒有再理會她,向石板走去。
巴掌大的地方,也未聽到什麼動靜,按理說底下有人應當早弄出來了,怎的遲遲不上來?
喬苒走到地窖入口處,正見站在底下的平莊朝她招了招手,喊道:「喬大人,你下來瞧瞧吧!」
喬苒嗯了一聲,走了下去。
地窖的牆上插著兩支火把,將整個地窖照亮,是以喬苒一下去,便清晰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
除了堆砌的雜物之外,角落裡有人手腳束縛,一團麻布被扔到一旁,顯然是發現地窖的唐中元和平莊所為。
被捆的人臉色蒼白,似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而離他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人一身大理寺的官袍熟悉的有些刺目。他闔著眼,嘴角的黑血已經乾涸。
唯一讓人詫異的是這一死一活的兩個人竟生的幾乎一模一樣。
那張臉,是謝承澤的臉。
謝承澤的臉什麼時候成了人人都能有的臉了?
「不是人皮面具。」平莊在一旁說道,「我和唐中元看過了。」
喬苒怔了怔,眉心再次擰了起來:「你們來時,人就死了?」
「那倒不是。」平莊說著看了眼唐中元,見他沒有出聲,便再次在喬大人表現了起來。
「我們來時,人還活著,他只看了我們一眼,大抵是自知罪責難逃,當即便咬破了牙齒里藏的毒,自盡了。」平莊說道。
當然,他私心裡其實是覺得那人還是想逃的,不過察覺到他這個高手靠近,自知走投無路才選的服毒自盡。
跟上頭的花農一樣的死法以及牢里還有一個自盡未遂的鶯歌,似乎已經足以證明這幾個人是一夥的了。
只是人就這麼死了,未免令人有些唏噓。
「怎麼樣?」喬苒走到張解身邊蹲了下來,看向地上那具屍體,饒是已經被平莊告知不是人皮面具了,可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張臉,她還是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相思蠱在他身上,宿主已死,蠱母不到一刻也死了。」張解用刀剔出屍體經脈里死去的蠱蟲,道,「他應該就是那個引發小花身上相思蠱的人。」
喬苒盯著這人看了片刻,抬眼看向那邊昏睡不醒的人,道:「那個……就是真的謝承澤嗎?」
「應當是吧!」張解說著,起身走到謝承澤身邊,試了試脈,目光落到他乾涸的雙唇上,道,「應當有幾日滴水未進了,再關下去,怕當真……」還好他們來的及時。
喬苒道:「已經去請大夫了。」說著她又看向張解道,「不過,即便如此,待他醒了還是要確認一番他的身份。畢竟……這兩個人生的太像了,光從相貌上委實難以分辨誰真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