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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畢竟點心的秘方和菜譜的秘方一樣都是不外傳的,除了那對父母之外又有什麼人會知道核桃酥的配方?如果是他們留下的,用記憶不好生怕忘了這個理由來解釋雖然有些牽強,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比起這個,她倒更覺得那對出事的夫妻似乎是故意留下的秘方。因為出事前,鋪子已經賣了,即便是刻在石板上生怕遺忘什麼的,既然鋪子買了,將秘方處理掉並不是一件難事,沒必要做這樣將秘方拱手相讓的好事。
所以,萬人崗那裡確實該去一趟了。
……
深更半夜,月光昏昏,燈籠搖搖晃晃,卻堅定的向前行去。
平莊四顧看了看,齊整矗立的石碑在半夜裡著實叫人瘮得慌。
這裡是墓地,還不是一般的墓地,名喚萬人崗,買不起官墓的,便會來這裡入葬。
「這是做什麼呢?」他小聲嘀咕道。
大半夜審訊倒也算了,跑萬人崗來,她那個張天師又不在,怪嚇人的。
喬苒提著燈籠的手紋絲不動,為一旁背著醫箱的封仵作照著腳下,口中淡淡道了一句:「當然是驗屍了。」
「不能等到明天嗎?」平莊抓了抓頭髮,看向身邊幾個官差,同僚們也是一副強作鎮定的樣子。
這裡頭不害怕的怕是只有她和那個興奮的封仵作了。
「等什麼等啊!」果然那封仵作已經開口了,他已經好些天沒有碰到新鮮的屍體了,眼下好不容易有活干自然二話不說便跟來了。
「都是拿了朝廷俸祿的,莫要偷懶!」封仵作說著腳下慢了下來,「好像到了。」
提著燈籠的女孩子嗯了一聲,走到面前的石碑前,順手將擋住石碑的野草拔了,露出石碑上潦草的名字。
「就是這裡。」喬苒說著提著燈籠又去找附近的石碑。
「你在找什麼呢?」平莊見她這副搜尋的樣子,便道,「要不要幫忙?」
雖說有些滲人,但再滲人好似跟在她附近也沒有那麼害怕了。這可能是因為這女子不同於尋常人的「穩重」吧!他心道。
女孩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昏昏的燈光下,女孩子神情有些微妙。
「挖吧!」她說著提著燈籠走到了一邊。
帶著鏟子的官差已經圍上來了,挖之前還不忘嘀咕幾句「辦案需要,為了查明真相不要怪罪云云的」,而後便動手挖了起來。
女孩子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她在一旁鋪了塊布坐了下來,神情幽幽的看著他們動手將身後的土坑挖開。
甄仕遠說的不錯,灞橋巷失火的那三個人埋得並不深,不過多久便露出了已經開始腐朽的棺木。
不是什麼好木材,就連棺木都開始腐敗了。
昏黃的燈光下有些滲人,風吹過,乾枯的枝葉刷刷作響。
拿著醫箱的封仵作盯著棺木看了片刻,轉頭對喬苒道:「要不還是抬回大理寺吧!這裡太暗了。」
喬苒想了想,點了點頭,只是臨離開時,提著燈籠又在附近石碑處照了一圈,末了才跟著眾人離開了萬人崗。
回到大理寺,棺木直接抬去了封仵作那裡,喬苒也未在外等候,逕自去了大牢。
睡夢中的小花被喬苒叫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她:「喬大人,你又有什麼事?」擾人睡覺啊!
喬苒道:「問一問胡元子的事。」
小花打了個哈欠,頭一點一點的:「該說的都說了呀,應該沒別的事了。」
喬苒問她:「那胡元子的相好死後,他就不曾去祭拜過?」
小花神情一怔,半晌之後朝她攤手,道:「喬大人,我連他那相好死了都不知道,又怎會知道這個?」
喬苒閉了閉眼,道:「他既入鄉隨俗,又信佛家六道輪迴什麼的,那一套祭祀之事必然十分講究,每年中元節前後應當會去祭拜那個女子。」
小花呆呆的看著她,認真的想了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道:「喬大人,我好似真沒見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是照常幾日一回家,算算同當廚子的作息是吻合的,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女孩子聞言看了她片刻,道了聲「你睡吧」便向外走去。
這種事不是她該管的,小花見狀打了個哈欠,再次沉沉睡去。
回大堂的時候,正見到歪歪斜斜的戴了頂官帽的甄仕遠站在堂外抱臂看著她,見她過來,嘆了口氣,感慨道:「我不過是告了半日的假,大理寺怎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不到一天的功夫,又是牢里犯人出事,又是謝承澤那小子不見了衙門官差到處在城中尋人,大半夜的還跑去城外亂葬崗帶了三具屍體回來。
大理寺衙門真是罕見的熱鬧。
喬苒笑了笑,上前喊了聲「大人」,而後才道:「大人知道多少了?」
「同大家差不多。」甄仕遠說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去辦公的屋堂說話。
喬苒應了一聲,跟著他走進了屋堂,喝了口茶暖了暖身之後,才開口道:「胡元子的事情事關吐蕃,我已經同陛下說了。」
甄仕遠嗯了一聲,不急不緩的提起茶盞抿了一口,道:「陛下怎麼說?」
喬苒將陛下給她看的書信說了一遍,而後道:「你我果然所料不差,有人當真想要借用胡元子這件事作為撕毀盟約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