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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喬苒瞭然:看來被她料中了。
「找個大夫給他看看吧!」喬苒嘆了口氣,對周世林道。
周世林對一旁官差道:「把牢里那幾個醫術好一些的大夫叫來看看這人。」
左右這山西路好幾個本事不錯的大夫都在大牢里,離得近的很,也不用尋人去請了,足可見他當時把大夫一起抓了的重要性。
就地取材,隨叫隨用,真是方便!
這個人傷的很重,即便沒有大夫的親口印證,單從他的狀況也能看的出來。
「先前錢大人讓我們抓的是金瘡藥還有治皮肉傷的,說這個囚犯是被山上野獸咬了。」官差說著。
這些話也從之後大夫的口中得到了印證。
「確實是皮肉傷,可不是一般的皮肉傷。」大夫執筆開方的手都在發抖,「十指指甲被拔了,腿上缺的肉是虎狼咬的,手筋被廢,喉嚨……」
明明是大白天卻聽得人遍體生寒。
待到大夫官差退下之後,周世林忍不住拍了一記大腿:「他娘的這是進了一趟刑部啊!」
喬苒插話道:「刑部不會無緣無故動刑,他遇上的是動了私刑了。」
周世林蹙眉:「他這傷不是姓錢的弄出來的?」
喬苒搖頭:「我看過牢里的犯人,便是死囚身上也沒有多餘的傷痕,而且這大牢里除了尋常可見的鞭子、木架這等最簡單的上刑用具,並沒有看見別的刑具,可見錢大人是個爽快人,不喜歡折磨囚犯。他身上的傷當然同錢大人無關。」
周世林道:「那怎會……而且你方才說這人是誰?是先前那一撥匪徒的漏網之魚?」
喬苒點頭,看向一旁默然不語的秦束,道:「這些原先是我的猜測,不過秦將衛官的指認,讓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聽她提到自己,秦束抬頭,嘆了口氣,問道:「喬大人,他這……到底怎麼回事?」這件事最清楚的自然是錢大人,可以錢大人的性子,便是人在眼前也未必會說,更別提人不在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問喬大人的推測來得好。
喬苒道:「我若沒猜錯的話他這五年間應該是同如今的這一波匪徒混熟了,能混進去的理由也很充分,怨恨官府,畢竟父親首級被懸城門,這等辱父之仇不共戴天。」
有共同的敵人要混進去並不難。
這個推斷也是合理的,沒有人質疑,周世林瞟向床上那個人,道:「如此說來的話,這個人就是身份暴露了,才弄成這樣的?」
喬苒點頭,頓了頓,又遲疑了一刻,道:「我不知道這個人同錢大人是幾時達成的合作,是混進去之前還是混進去之後,不過結果都一樣,這個人為錢大人提供了線索,眼下東窗事發,自然遭了毒手報復。我想錢大人執意逃獄或許與此事有關。」
當然,這些只是推斷,目前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而直接的證據是這個人,可這人眼下昏迷不醒,根本無從問起。
「但他為何要相助錢大人?」秦束蹙眉,「生父明明死於官府之手……」
「或許是因為他發現官府在這件事裡也只是一柄行兇的刀,真正執刀的另有其人。」喬苒解釋道,「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而且這個解釋,也側面印證了為何新的匪徒這麼快便再次出現了,並且比起先前的更難以捉摸。」
「這些匪徒論本事絕非普通匪徒可以比擬的,這樣的本事做什麼事不好,卻偏偏要做匪徒,而且還要搶占山西路的地盤?」女孩子說到這裡,忽地微微一頓,遲疑,「山西路物華天寶。」
這是黎兆讓麻臉帶的話,此時再想起這一句,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難道……
「這山西路若是物華天寶,百姓就不會過的那麼苦了。」周世林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句話不以為然,「倒是匪徒猖獗的很,左右這裡自古出匪徒,地勢易守難攻,占山為王這種事再容易不過了。」
喬苒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同周世林說下去,而是轉而又對秦束道:「秦將衛官,山西路的匪患猖獗了這麼多年,在錢大人之前先三任府尹出事,可見原本的匪徒也是極其厲害的。可這麼厲害的匪徒卻讓錢大人一來便撿了個漏。」
「恰巧有人叛逃,恰巧是其中的重要人物,恰巧清楚匪徒的行蹤布局,也恰巧匪徒沒有察覺,一網打盡。」喬苒說道,「有這樣的橋,不過今日從這人的做法來看,當日的或許根本就不是巧合。」
借刀殺人就是當年那局棋的最後一環,自此,很多當年那些有些古怪的細節似乎都能對上了。
周世林聞言也忍不住跟著點頭。平心而論,只要不是她挑的錯處不是自己的,在他看來,這樣的質疑和推斷明明都是合情合理的。
這姓錢的以為自己占了先機,事實上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錢大人之後應當察覺了,所以同這人聯手了。」喬苒說著看向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道,「他是人證,這些推斷雖然解釋的通,卻還需要他的證實。」
但這樣的推測先前幾乎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解釋通了,她也傾向於這便是事情的真相。
「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錢大人的安危,」喬苒轉頭看向秦束,正色道,「如果當年的事都是對方算計的,那對方的心計手段絕對不在錢大人之下,如此的話,錢大人的處境就很危險,即便他身手了得,堪比三國趙雲,敵營七進七出之輩,孤身一人也是極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