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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小姐小心。」水行倒沒有多說別的,只是臉上帶著幾絲笑意,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在一眾面色凝重的侍婢中,反而是含笑的水行看起來格外亮眼。
馬車就停在行館的正中的廣場上,原嬌嬌走過來朝眾人欠了欠身,目光在喬苒身上頓了一頓之後,轉身走回馬車。
倒是水行依舊含笑的朝她施了一禮,這才跟著上了馬車。
這樣的水行看的裴卿卿忍不住偷偷在喬苒身邊咬耳朵,道:「上回就是她莫名其妙的要幫我拿風箏,這次又莫名其妙的朝你笑,誰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沒辦法,她就是很小氣的,不相信人能一朝一夕就從人厭狗嫌變得招人喜歡了起來。
對上這樣含笑盈盈的丫鬟,沒有人能說些什麼,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只是這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哪個不懷疑她是不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喬苒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目送著水行攙扶著原嬌嬌上了馬車,而後自己坐了進去。
眼見一切準備妥當,那位焦四爺才道:「如此,我等這就啟程了,不耽誤時辰了。」
周世林含笑應了下來,而後下意識的伸手覆上了佩刀,道:「可要我帶人護送爾等一程?」
焦四爺搖頭,伸手指向那邊嚴陣以待的隨行官兵道:「大督護放心,此行我等帶足了人手。」頓了頓,不等周世林回應,他便抬手抱了抱拳,「告辭!」
周世林點頭抱拳回應。
焦四爺這才跨上高頭大馬,喝了一聲:「出發」。
今日午時才到的大隊人馬此時便出發了。
待到視線里再也看不到那隊人馬的身影,周世林才率先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將暗未暗的天色以及行館城樓上亮起的燈籠,出聲道:「來了才呆了幾個時辰便走了,似乎有些急了。」
一向甚少對不相干的事情摻和的白郅鈞卻突然道:「不留才是對的,危險的不就是我們眼下呆的山西路嗎?」
周世林嘖了嘖嘴,道:「可是怎的說也是夜行,這萬一碰上那些個雁過拔毛的悍匪……」
「他們帶來的都是萬中無一的好手,可不是那些隨行商隊的護衛所能相比的,一般悍匪也未必能動得了他們。」白郅鈞搖了搖頭,顯然不覺得這些人會遇到麻煩,頓了一頓,又道,「那些人若真想對原小姐動手早就動手了,又何至於等到現在?所以,他們不留才是對的,萬一被我們牽連到……」
這話聽的周世林眉頭一跳,忍不住斜眼看他:「白將軍,你這話說的,好似我們這些人裡頭有人會引來對方動手罷了……」
這話一出,便聽有人輕咳了一聲,周世林忙轉頭向著那一聲輕咳望去,正見女孩子摸了摸頭髮,負著手望著四面行館的燈籠。
「哦,對了,」周世林哼了一聲,轉身正對著女孩子,道,「我險些忘了,這裡有個人說不準朕會引來那些人……」
女孩子沒有半點異色,含笑道:「怎會?」
「怎麼不會?」周世林木著一張臉,伸手指著她頓了頓,道,「你這個人一不留神便知道的太多了。」
聖人有雲,知道的太多總是死的快的。
至於哪個聖人說的,他不記得了。
一旁如隱去身形一般的張解適時揣著手站了出來,道:「大督護說的有理,傻人有傻福嘛!」
這話聽得周世林重重的發出了一聲冷哼:不要以為他沒聽出這人是在指桑罵槐。
自從來了山西路,眼前這一對年輕男女越來越過分,得罪了一個,另外一個立時跑出來幫腔。
偏偏一個兩個皆是口齒伶俐之輩,指桑罵槐的本事都快趕上思辨館裡那些閒的沒事做的文士了。
往日在長安城怎的沒發現這兩人有這樣的天賦?
尤其是這位傳聞好脾氣的張天師,想當年在長安城時,他還誇讚過。現在麼,呵呵,以他看人多年的毒辣眼光來看,往後,此人必是個懼內的,真真是好好的一個兒郎,奈何太怕老婆。豆子文學網
真是不爭氣!
眼下「不爭氣」的張天師正含笑拿著一本山西路的地物志陪著女孩子轉身向行館走去。
這副婦唱夫隨的樣子,當真叫他們這些夫人不在身邊的看的牙酸的厲害,周世林轉頭看向白郅鈞,正要說話,便見白郅鈞也同那個叫裴卿卿的孩子跟了上去。
「做什麼呢?」周世林抱怨著,腳下卻誠實的跟上了眾人。
白郅鈞笑道:「如你所見,許是喬大人又知道的太多了。」
前日去大牢見了一次麻臉之後,喬大人回來便看上了城裡的地物志,他有預感,女孩子應當是發現了什麼。
畢竟,作為曾經自投入獄的嫌犯,他是親身體會過那個女孩子令人震撼的推斷能力的。
耳清目明,洞察人心,頗有狄公之才。
所以,此時自然應當跟上聽一聽這「狄公」的判斷了。
……
……
臨近日暮的山西路並沒有因為路杖上亮起的燈籠比白日裡多上幾分不同,焦四爺坐在馬上,看著山西路兩邊情形,嘴角笑容漸漸隱去。
窮鄉惡水養刁民,更何況這裡不僅有刁民還有悍匪。
所以,更當快些離開這裡才是。
危險的恰恰就是山西路本身,有周世林的手諭,一路直行直到走出城門的那一刻,焦四爺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