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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我沒有這般說,大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徐和修卻連忙搖頭否認,而後咳了一聲,正色道,「辦案還是要講究證據的。」
不能因為這人不是什麼好人就說他殺了人。
甄仕遠嗯了一聲,淡淡道:「你明白就好,這個案子交到你手中,你便不要因為與謝家的情誼和對這個謝奕的喜惡來定奪,要像有些人那樣,辦起案來沒有私心……」
「六親不認?」徐和修哈哈笑了起來,道,「大人你說的有些人是說喬大人吧!」
「不是六親不認,是公正無私。」甄仕遠改口糾正他的措辭,對於他口中的「有些人」卻沒有否認。
這話讓徐和修笑的更開心了,眼下案子一頭霧水,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時候,不過提起喬大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笑,尤其眼前的甄仕遠提起那個女孩子時糾結複雜的神情更令人忍俊不禁。
正笑著,唐中元從外頭走了進來,施了一禮,便對甄仕遠道:「大人,聯橋修好了。」
從事發到現在快一個月了,匠作監日夜不停的在聯橋動作,終於將橋修好了。
甄仕遠和徐和修聞言同時眼睛一亮,激動起身。
「當真?」
這一句話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對於面前這兩人的激動,唐中元的神情卻有些微妙,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樣的古怪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兩人忽地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甄仕遠當即繞過桌案走了過來。
唐中元點了點頭道:「闕樓里……」
只說了三個字,卻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唐中元並不是一個嘴碎話多之人,可該說話時也不會沉默,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看的兩人心頭狂跳不已。
「好了,你莫說了,本官要親自去看一看。」甄仕遠說著就順手拿起搭在一旁屏風上的斗篷準備出門。
徐和修也忙跟了上去。
唐中元卻朝他望了過來,再次出聲了:「徐大人,陛下有令,除了甄大人之外,旁人沒有陛下的聖命,誰也不得靠近闕樓。」
這話說的徐和修當即臉色一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需要唐中元回答,答案幾乎是肯定的。
聯橋通了,卻未聽說什麼闕樓中人的消息,反而是陛下下了禁令不得靠近,必然是樓中發生了很是令人震驚的大事。
「是闕樓里的人出事了?」頓了一頓,徐和修脫口而出。
這也不需要唐中元回答了,答案一樣是肯定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上徐和修的質問,唐中元搖了搖頭,道:「我們並不知曉。」
橋是在快天亮時修好的,當時除了他們這些值夜守著的官差之外,只有兩個帶著工具去修最後一步聯橋的匠作監工匠看到了。
「不過雖然當時是兩人,但真正進去的只有一個人,」唐中元道,「是董大監。」
這次修聯橋的事情是董大監親自帶著匠作監的人過來的,被困於聯橋中的又有不少出生權貴之後,族中子弟被困闕樓將將一個月之久,自然少不得權貴的施壓。
所以董大監很多時候為了搶時間都是親自動手的。
這最後一步也是如此。
不過,也僥倖因此成了見到闕樓情形的唯一一人。
當時的情形也是不少官差和工匠親眼見到的。
留在外的工匠站在橋邊等候,董大監親自進去,而後只聽一聲驚呼,未過多久,董大監便狼狽的跑了出來,神情慌亂。
那個平日藉手藝聞名於世卻脾氣暴躁的匠作監大監幾乎是以一種眾人從未見過的姿態「連滾帶爬」的跑出來的,所以外頭的人並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
而待到留在外的工匠上前攙扶董大監時,董大監卻驚呼著帶著他衝上了聯橋,而後一路沖回了觀雪台。
待到沖回觀雪台之後,對上這樣驚慌失措的董大監,眾人自然上前攙扶安慰,等到董大監好不容易平復下心來,卻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而後鄭重道他這就進宮面見陛下,誰也不得隨意靠近觀雪台。
當時在場的不僅有匠作監的工匠,還有來自各部衙門的官差。
原本眾人來自同一個衙門,待到董大監急著進宮面聖走後興許還會有人去看一看,可那時各部衙門的人都在盯著,唯恐被人揪了把柄。
他這一句話倒也當真喝住了眾人,誰也沒有進去。
直到董大監面聖之後去而復返,還……帶上了一隊宮裡的禁衛軍,以及一個宮裡的畫師。
橋是修好了,可眾人依舊不得靠近。
唐中元是回來傳話的,陛下這條命令只對一個人不同,那就是大理寺卿甄仕遠。
提到「大理寺」再聯想到董大監先前的狀況,幾乎所有人都猜到闕樓里出事了,只是出了什麼事卻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闕樓里的事情把董大監都嚇成那樣了,定然非常可怖。
甄仕遠系斗篷的手忽地一顫,有種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回頭看了眼想去不能去,只能幹著急的徐和修,甄仕遠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轉頭跟著唐中元出了門。
一路直行,路過大理寺大堂時,堂內幾個官員正熱切的討論著那個在周口驛站被殺的小廝的事情,有人揪著頭髮大喊「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云云的話,甄仕遠下意識的偏了偏頭,不去理會。這些兔崽子眼下還不知道驪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