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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頓了一頓,為防甄仕遠不信,他又道:「你們傳話我過去的時候看到橋斷了,我都嚇壞了。」

    「是嗎?」甄仕遠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對上他明顯不信的眼神,薛懷氣的撇過頭去,「是真的,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自己都還蒙在鼓裡呢,不若等橋恢復了,問問闕樓的人好了。」

    「眼下聯繫不到闕樓的人。」甄仕遠垂眸,拿過一旁文吏記錄的問訊記錄,看了一遍,讓人拿到他面前去,讓他確認,「事情如何還不知曉。」

    「那也同我沒什麼關係。」薛懷冷哼道,「這小廝的死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那個兇手做的。」

    甄仕遠道:「誰讓你當時不曾報官?你眼下就是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嫌犯。」

    「我沒有殺人。」薛懷說著頓了頓,對上甄仕遠木然無波的眼神時,突地發出了一聲哂笑,「再者,不就死了個小廝嗎?」

    小廝,準確的說屬於賤籍,奴僕,哪家高門大戶的手裡不沾幾個賤籍的血,也沒見人查的這麼嚴啊!

    甄仕遠漠然的抱著雙臂,看著他道:「那沒辦法,這個案子正巧鬧到甄某面前了,甄某自然要管。」

    說什麼為每一個妄死的奴僕伸張正義這種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這世間人力所為多是有限的,他甄仕遠也沒有那個能力來做到這件事。只是眼下這個坤至的死既然捅到了他面前,他便要審好這個案子。

    薛懷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爭辯,只是任著官差將他從木樁上解下來,準備帶往牢中。

    離開審訊室的那一刻,卻聽甄仕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依你所見,虞是歡等人聚在一起能做什麼?」

    「我怎麼知曉?」薛懷不屑道,「大人,你也知曉,我同這些人又不是朋友,平日裡根本不走動的。又怎會了解他們要做的事?」

    「此言差矣。」甄仕遠聞言卻從桌案後站了起來,而後負手行至他面前,看向他,道,「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他的敵人,不是朋友。你不就是虞是歡等人的敵人嗎?」

    這話聽得薛懷臉色更是難看了,聞言只沒好氣道:「那就是畫畫吧,別的我什麼也不知曉了,可否讓我離開了?」

    甄仕遠朝那兩個押住他的官差點了點頭,示意送他回去,而後又踱步走回了桌案後。

    老實說,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薛懷,可薛懷說的若是真的話,那個兇手又是誰?為什麼要射殺坤至?闕樓里那些人為什麼要讓坤至傳這樣的話?還有,聯橋到底是怎麼斷的?

    這一切,都讓甄仕遠想的愈發頭疼了。

    「大人。」

    有官差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甄仕遠抬眼望去,見到來人,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是唐中元,不知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唐中元朝他施了一禮之後,起身道:「大人,喬書求見。」

    喬書?這不是住在那丫頭家那個孩子嗎?聽到這個名字,甄仕遠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道:「他找本官何事?」

    唐中元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喬書說他記起一些關於朱志成的事。」

    朱志成?腦中一片茫然的甄仕遠動了動唇,本能的開口問道:「那是誰?」

    唐中元見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喬小姐不在,瞧大人這記性,就連他都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呢!

    當然,甄大人這個上峰記性不好這等毛病,做手下的自然要記得提醒了。

    於是,唐中元道:「我好似在徐大人給的在闕樓的名單上見過這個名字。」

    準確的說,這個朱志成應該也被困在闕樓之中。

    甄仕遠反應不慢,經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恍然:「是國子監的學生?」

    唐中元點頭,道:「喬書是這般說的。」

    甄仕遠聞言,忙道:「那讓他進來說話。」

    雖說在他這裡坤至的死很是重要,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只是從這個案子看來,最詭異的卻不是坤至的死,而是闕樓里的那些人。

    不得不說,如果薛懷方才撒了謊,所說一切都是編的,那真是讓他徹底糊塗了。可若是薛懷沒有撒謊,那整個案子至此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坤至的那句話了,這話讓他更糊塗了。

    真真是不管怎麼看都讓他糊塗的厲害。

    奇怪,真是奇怪。甄仕遠眉頭緊蹙。

    喬書便是在此時被唐中元帶進來的。

    大理寺的大牢他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先前金陵府衙的大牢他曾經見到過,雖然那並不是什麼讓他願意想起來的事,只是有了先前金陵府衙大牢做對比,這個大理寺大牢倒也顯得並不陌生。

    畢竟,都是甄大人治下的大牢嘛!

    「草民見過甄大人。」喬書進門之後便施了一禮。

    「起來說話。」甄仕遠點了點頭,說著指向唐中元搬來的椅子,道,「坐下說話吧!」

    國子監這些時日放了假,這風雪天的,若不是為了案子的事,這孩子也完全不必要多跑這一趟的。

    喬書道了聲謝之後坐了下來。

    「你認識朱志成?」待他坐下之後,甄仕遠率先開口了。

    喬書點頭,道:「他也是在國子監讀書的,不過並沒有與我說過話。」

    他只是個尋常的平民子弟,虞是歡那群人不是書香門第、家學淵源便是權貴之後,自然不可能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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