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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周世林點頭:「仵作說古將軍和趙大人確實是中毒而死的,死後不到半個時辰,嘴唇便發黑了。」
「那是什麼毒?」喬苒問道。
周世林搖頭,神情略有幾分尷尬,卻還是硬氣的說道:「不知。」
「這世間毒藥千種萬種也不為過,更有不少還不為人所知,不知不奇怪。」喬苒說著頓了一頓,又問,「據大督護所言,我可以這麼推斷,護衛目擊古將軍和趙大人嘔吐也就是極有可能的毒發之時,小廝沒有接觸過兩位大人,那他用的是何種方法下的毒?」
小廝事發時沒有接觸過兩位?周世林回憶了一番護衛複述的過程,那小廝一直站在離趙大人相距幾步的地方,如此,喬大人所得到的推斷即小廝在兩人嘔吐毒發之前並沒有靠近倒也是對的。
所以他再次點頭。
於是喬苒問道:「那小廝是如何下毒的?」
這問題……周世林才褪下的尷尬再度捲土重來,他道:「不知。」
「這世間下毒手法千種萬種也不為過,多的是還沒有現於世人他把全部的,不知不奇怪。」喬苒說道。
這話總覺得前一刻就聽過了一般,饒是他臉皮厚的很,卻還是有些尷尬,周世林乾笑了兩聲,應了一聲。
「那小廝戶籍在潮州,可有遣人去潮州打聽過那小廝的生平?」喬苒接著說道,「既然猜測他可能是山西路生人,篡改了戶籍或者用了別的手段變作了潮州人,那必然與土生土長的潮州人有所差別,可找出人證證明過這小廝出生有問題?」
周世林扶了扶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盔甲上的紅纓,道:「不知。」
這一問三不知啊!
白郅鈞忍不住咳了兩聲,插話道:「如此上奏上去怕是也不能說服陛下的,朝中文官可比喬大人提出的問題要犀利多了。」
這個道理周世林自然不會不懂,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查的」之後,才道:「所以,只能證明有刺客,但刺客是這小廝的事我還未正式上奏。」
上奏有刺客至少能安撫住原小姐,畢竟人家一個神醫跑過來幫忙查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他周世林上奏時還是留了個心眼。畢竟,以手裡目前所謂的推測奏上去,這朝堂之上都過不了一個回合。
真是看似憨直,實則圓滑。想到他能官拜大督護,在場眾人也就不以為奇了。
「如此,喬大人來的正好。」周世林順勢甩出了這個麻煩,「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有案子,大理寺的人在場不交給大理寺的人交給誰?
這不敢推辭也不能推辭,喬苒笑了笑,問他:「如此,那要不要同原小姐說一聲?」
「我傳個話吧!」周世林瞥了她一眼,顯然某些風聲他人在山西路卻並不代表收不到,所以,來了山西路之後便沒有安排原小姐出來。
當然,明著不安排人出來面子上也過不去,總要有個理由的。而理由也是現成的,完全不能被稱作藉口。
「原小姐在救人。」周世林道,「這些時日勞累忙碌,素日裡便是周某也不輕易去打擾她。」
既然提起救人了,喬苒自然而然的接著問了下去:「陛下會請原小姐過來,可是軍中有人生了棘手的病?」
周世林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正要與幾位提及此事。」
「雪越來越大了,不若去行館裡說吧!」一直在一旁不曾說話的張解便在此時開口了。
一連停了幾日的雪又開始下了,夾雜著寒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喬苒摸了摸裴卿卿發紅的鼻頭隨即鬆了口氣。不止裴卿卿,她也有些冷了。
總是男子,住在西館的喬苒和裴卿卿又是女人孩子這等看起有些弱勢的一方,是以幾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抬腳往西館行去。
提前便得了他們要來的消息,每座西館裡不僅一早安排人收拾乾淨了,還備上了炭盆,是以甫一抬腳跨入便有種暖意撲面而來。
作為小孩子的裴卿卿當即便歡呼了一聲跟著她走了進去。
行館的布置其實同一般的客棧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正中大堂放了幾隻方桌,又備了椅子,想是方便入住行館的大人、令使等人議事吃飯用的。
不過許是為了同一般的客棧區分開來,行館裡還鋪了從西域流過來的胡毯,踩在腳下倒是軟和的有些舒服。
既然來了行館,周世林便乾脆將幾人帶著去了二樓。他推開正中那間屋子的房門走進去道:「當時古將軍和趙大人就是在這裡出的事。」
這是一座布置的很是尋常的行館住房,一眼掃去倒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來。喬苒看著周世林又逕自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指向樓下:「當時我的人就是在那裡看著的。」
幾人跟了過去,順著他的指嚮往樓下望去。
入目所見一覽無餘,是一片空地,如果真有刺客要從這裡跳窗而逃,沒有任何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說得難聽些,只要生雙眼睛,都能看得到。
這行館設計的可謂簡單粗暴,可越是這樣簡單的設計,要躲藏越不是一件易事。
說完窗戶,周世林又指著臨近窗口的茶几道:「當時古將軍和趙大人就是站在這裡的,那小廝站的離他們不遠。」
事情其實就發生在一瞬之間,兩個人就這麼突然中毒倒下,沒有什麼先兆。
喬苒四處走了一圈,張解走到她身邊小聲問道:「可有發覺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