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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這話一出,甄仕遠便苦笑了起來:「白郅鈞自首的事情並沒有瞞著人,房相那裡的人能猜到並不奇怪。」說到這裡,他突地一頓,腦中莫名的冒出了一個女孩子的模樣,如果是那樣的孩子,或許能猜到也說不準。
不過女孩子幾乎整晚都與他呆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之後推翻白郅鈞自首關鍵的就是她。若她是房相的人,一定是被派去房相身邊的細作了,不然怎會讓房相這樣出醜?
「不是猜到的那就是被我等走露的風聲,」他說著搖了搖頭,苦笑道,「不過這個事情先前我也未讓大家保密,因為白郅鈞是自首的,人都是惜命的,所以一般而言自首的犯人多半就是真正的兇手。」
不過白郅鈞這一次情形有些複雜,是個例外。
「雖說因為後來的事情有了轉折,」冉聞看了眼裴相爺,肅容道,「但你我皆知,若是沒有轉折,整個朝堂怕是會引來數不盡的麻煩!」
武將內鬥這種事可不是小事,有人在這個時候想要借用一樁案子挑起這樣的紛爭,裴相爺自然會想要見一見甄仕遠,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甄仕遠倒是沒有隱瞞,將事情仔仔細細的重複了一遍,也沒有攬功,而後又道:「整件事,喬大人推測的幾近十成,除了在岑夫人是否有病這一件事上因為岑夫人的死已經沒有確切答案了之外,其餘都已得到了證實。」
聽到這裡,冉聞笑了,他看向裴相爺,道:「相爺,可相信我所說的了?那個孩子真真能得了女狄公的名號了。」
狄公是大楚先時一位擅長斷案的神人,在民間頗有聲名。
裴相捧著茶碗抿了一口,而後放下茶碗,笑道:「難怪你在我這裡討了那幾枚銅板要給她!」
「一事不煩二主,」冉聞笑道,「況且專門的事找專門的人來做不是再好不過?」
這兩人說的跟打啞謎一般,甄仕遠微微蹙眉,不過卻沒有打斷他二人的話,只心裡記下了回頭一定要問問她什麼銅板的事。
這啞謎也不過提了幾句而已,二人便又重回正題了。
「如果此事是房相所為我倒是不大在意,」裴相拿起茶碗又抿了一口,眯了眯眼,神情愜意,「他的話說穿了不外乎是同我爭個高下罷了。」
陛下設左右兩相本就是為了相護制掣,這爭鬥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也只有這樣的爭鬥才能真正辯出個對錯來,而不是蠱惑君心。
「如果不是他所為,那就很是可怕了。」裴相爺眯起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這等時候做出這等事,此人所謀必不是眼前這一點權勢的問題了。」
甄仕遠忍不住挺直了脊背,自是也從裴相短短几句話中感到了幾分凝重。
「這種事總是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裴相爺放下茶碗,看向甄仕遠,道,「所以,你要留心了。」
這也是他請甄仕遠來的目的之一,既是為了弄清楚白郅鈞一案的前因後果,還有提醒甄仕遠。
事情早做準備總是好的。莫看他們現在位極人臣,可一旦大廈將傾,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除卻世族這等改朝換代不倒的政客之外,還有多少舊日的朝臣能有什麼好下場?說是貪權也好,說是惜命也罷,小心總是無錯的。
甄仕遠點了點頭:為什麼會特意提醒他,說到底還是這個案子最開始是從大理寺里傳出的消息,追本溯源,從大理寺入手開始留心自然是再對不過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目的說完了,自然也能說幾句閒話了,畢竟若是請一個三品大員特意跑上一趟只為了幾句耳提面命的話,那麼雙方臉上怕是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那個孩子呢?」裴相爺笑問,「在大理寺里看搜集來的菜譜?」
這位大理寺的女官喬大人閒下來就喜歡看菜譜的事情顯然已經傳到裴相爺的耳中了。
甄仕遠笑著搖了搖頭,道:「沒呢!何太平忙著調人修路,我手下正巧她閒著,便替何太平走一趟去忙些小事了。」
府衙的那些鄉親街坊間雞毛蒜皮的小事?裴相爺聽的一怔,而後笑了:「也好,才看過那樣迷霧重重的殺子案,接觸接觸這些小事,也能叫她放鬆一番。」
……
看著抱住眼前兩隻大白鵝高興不已的村民,喬苒擼起袖子,翻了翻眼皮,問身邊同樣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村長,道:「還有嗎?」
這山源村的案子是讓她的腦子休息了,可身體卻累壞了。
找完牛找水缸,找完水缸開始拉架,拉完架,拉完架又開始找鵝,從跟著村長進村開始她到現在都不曾歇息過。
「沒有了沒有了。」這年近半百的村長倒是與她的腳力差不多,此時也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袖子擦汗,道,「沒了沒了,多謝大人啊!」
「不客氣。」喬苒瞟了眼懷裡的卷宗,才暗道了一聲「總算交差了」之後,便聽一陣嘈雜聲從不遠處傳來,一抬頭便幾個村裡的漢子揪著一個女孩子的衣裳正往這邊驅趕著。
女孩子,真是一臉委屈的裴卿卿,她手裡拎著兩尾魚。
第448章 似是而非
幾個大人揪著一個孩子不放,喬苒還未說話,倒是村長坐不住了,當即就起身走了過去,揪住為首的那個漢子便是一頓喝罵:「便是小童饞了偷兩尾魚吃也不是什麼大事,作甚抓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