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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身後柴嬤嬤驚呼了一聲「夫人」便倒了下去,喬苒暗道「糟糕」,只顧著說了,卻忘了柴嬤嬤還不知道岑夫人出事的消息。
張解扶住柴嬤嬤,對他們道:「柴嬤嬤的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們放心便是。」
說罷便背著柴嬤嬤走了出去。
外頭官差搭手的嘈雜聲再一次平息了下來,喬苒繼續說道:「之後便是今日了,岑夫人約了你,就在今日出事的地方,你再一次為柴俊的事沖她發火,她憤怒之下,就舉起了匕首自盡了。」
這個結果聽的甄仕遠瞠目結舌:「你是說她自盡?」
「那匕首是我的,」白郅鈞終於再次開口提起了案子,「她撞上了我的匕首,沖的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拉住她……」
「這就對了。」女孩子對他所言,倒是毫不意外,道,「白將軍貼身的匕首自然是削鐵如泥的神器,只消一下,就足夠要了岑夫人的命了。」
旁的匕首,這麼撞上來,未必能撞准,就是撞准了,隔著厚厚的秋衫,再加上白郅鈞那一刻本能的閃避,按理說不會那麼容易正中胸口才是。
「那如此的話,岑夫人的死屬於意外……」甄仕遠說著鬆了口氣,「與白將軍你關係不大。」
「怎麼關係不大?」白郅鈞反駁了他一聲,隨即苦笑了起來,「若不是我當日用了那個說辭,柴俊根本不會死,柴俊不死,也不會有之後的事情,善娘更不會去……」
「白將軍。」甄仕遠聽不下去了,毫不客氣的大膽了他的話,「人可以憤怒,但是隨意取走他人性命,尤其還是自己的親骨肉,岑夫人她怎麼下得了手?」
白郅鈞道:「當年的善娘不是這樣的人……」
「那是當年,人是會變的。」甄仕遠怒道,「她獨自寡居帶大一個孩子是不易,可這些同柴俊又有什麼關係?日子過的不舒坦不是她傷害一個孩子的理由!」
這話一出,白郅鈞動了動唇,一時無法反駁。
「將孩子綁在石碑上鞭笞,最後還親手殺了柴俊,甚至為了掩飾所行,讓他身首異處。」甄仕遠一臉肅然之色,「撇去這層身份,岑夫人就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她對你或許念念不忘,可做下的事卻是天理不容!」
這話著實振聾發聵,白郅鈞沉默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痛色:「我不知道她怎會變得如此……」
「也許是因為岑夫人的病了吧!」女孩子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甄仕遠和白郅鈞同時向她看來。
「不管什麼病,也不是她殺子的理由!」甄仕遠依舊憤怒,他也是為人父母者,真正想不通岑夫人怎麼下得了手的。
「就是得了不治之症,時日無多了,也不能害了柴俊!」他怒道。
喬苒說道:「我說的病不是身體上的毛病。」
岑夫人很健康,沒有什麼問題,這一點封仵作可以證實。
「她的手肘上有未好的擦傷,這是那一日與白將軍你爭執之後留下的。」喬苒說道,「可卻有不少舊傷,這些舊傷反反覆覆,卻又不致命。」
「我方才問過封仵作,岑夫人生前應當曾反反覆覆的以匕首割自己手,才會留下這麼多細碎的傷口。」女孩子說著摸了摸自己的手,「尋常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白郅鈞有些詫異。
甄仕遠更道:「那是什麼病?」
喬苒認真的想了想,道:「或許可以用瘋病來形容。」
「岑夫人哪裡像個瘋子?」甄仕遠不滿,「那一次殺完柴俊帶人過來,她計劃的不要太周密,就連我也險些被她矇騙過去!」
「不是那種人們常說的瘋病。」喬苒說著嘆了口氣,嘗試著解釋了起來,「我先前說過岑夫人是個內心極其脆弱的女子,還要借那一身衣裳來支撐自己,早先與白將軍發生誤會,她嫁給了柴將軍,本日子也過的不錯,可不出兩年柴將軍又出了事,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人卻是不頂用了,撐了沒幾年便去了,獨自一人帶著柴俊,她不安又害怕,所以教導柴俊不要同人起爭執,可以說,幾乎是時時刻刻的處於恐慌之中。」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心理疾病,只知道這樣的疾病大抵類似現代抑鬱症或者別的更有詳細名目的症狀,總之岑夫人不大正常。
「她情緒轉化的很快,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違和,不許柴俊胡亂出門,從另一方面來說,柴俊的『聽話』也是她逼迫所致。」喬苒說道,「她自殘,哦,對了,柔腸百轉的女子多半想要有所依的,當然,女子守寡再嫁很正常,可因為陛下的石碑,她惶惶不敢再嫁,如同沉重的枷鎖一般壓在她的心頭。」
「總之,岑夫人的問題來自很多方面,有她自己心裡脆弱,也有來自各方的壓力,連續時運不濟,她早已出了問題卻不自知。」
心理疾病這種事就連現代也未必能第一時間被人察覺,更何況是在這大楚?
總之各方壓力之下,那道本就已經崩掉的弦早已不受控制了,再加上白郅鈞的拒絕,她終究做出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445章 朝堂
「可有證據?」甄仕遠語氣中慍怒未消。
喬苒看了眼白郅鈞,道:「白將軍不過問了她一句,她便撞上來求死,可見情緒十分不穩定,尋常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白郅鈞也在這一刻鬆了口氣:「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終究不是出自本意的,是因為得了病,迷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