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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為什麼?」柴嬤嬤反手抓住張解仿佛要尋一個支撐才能使自己不暈過去,她喃喃,「為什麼?那可是公子啊!」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張解嘆道,「這個問題,興許有人能回答我們,柴嬤嬤,你隨我來吧!」
……
牢房內女孩子講的「故事」還在繼續。
「那個孩子很懂事,他知道母親的不高興,他覺得自己只有努力了,早日上了戰場為母親掙來誥命才能讓母親高興起來,卻不知道一紙未來承諾的誥命並不能讓她母親高興,她等的太久了,比起未來縹緲的誥命,她更願意做現在便得到的將軍夫人。」
女孩子說這些話時並沒有帶什麼特殊的語氣,只是陳述著一句簡單的事實,可是因著這個事實委實有些不堪,所以聽起來還是很刺耳。
白郅鈞擰起了眉頭。
「忍冬。」女孩子說道。
才擰起眉頭的白郅鈞面色一變。
「我聽聞故去的白夫人是隨軍的醫女,以草藥為名,」喬苒說著看向他身邊那個摩挲的有些發白的香囊,「夫人名叫忍冬吧!」
白郅鈞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將軍的心裡事,但如此愛惜夫人贈你的香囊,可見將軍還沒有忘記夫人。」女孩子說道,「您對夫人如此一往情深,又怎麼可能去逼迫岑夫人?不,或許事實正好相反,是忍受多年寡居之苦的岑夫人想要同您在一起吧!」
白郅鈞抿了抿唇,頓了頓,道:「我還是不相信她會刻意去殺柴俊。」
甄仕遠聽的臉色一變:白郅鈞這句不經意的話似乎已經表明了柴俊的死同岑夫人有關,只不過在白郅鈞看來,這……興許是個誤會?
「我也不相信她會刻意去殺人。」女孩子在「刻意」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顯然也聽出了白郅鈞的話裡有話,「所以我試著從岑夫人身邊的蛛絲馬跡中找出她會如此轉變的緣由。」
第442章 可疑
「不過在此之前,且先說岑夫人是兇手的證據吧!柴府的帳冊表明在柴俊出事前岑夫人買了冰,日子清貧的岑夫人卻在這等時候買了冰,」喬苒道,「這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岑夫人的身份一開始便讓我們忽略了她的古怪之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不外如是。」
甄仕遠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個我們怕是不包括她。
「柴俊被發現那一天不多時,淮王、汾王以及岑夫人都帶著人過來了。」女孩子說道,「淮王府和汾王府能隨時糾集人馬不奇怪,畢竟家裡的護衛只消他們喊一聲便是,可岑夫人也帶了人,這在當時淮王府和汾王府同時帶人的情況之下倒是不奇怪。可後來我們上門時,我卻發現柴府人丁稀少,就算將全數的下人都糾集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人,如此的話,這麼多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甄仕遠聽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在她點破之後一切都顯得無比怪異。
「自是可以臨時請人的。」喬苒說道。
長安城便有這麼一些人,靠壯實的身子骨吃飯,俗稱打手。素日裡商戶與商戶之間起了紛爭又或者別的什麼事需要撐場面了,便過去幫忙。長安城人多了,自然做什麼的都有,這樣的打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行當,岑夫人那天帶的人就是這些打手。
「甄大人,那天岑夫人帶人趕過來的功夫幾乎同淮王府與汾王府是前後腳吧?」喬苒問道。
甄仕遠點頭。
「聽聞孩子在回園裡出了事,帶打手過來是正常的。」喬苒說道,「為打馬球鬧出事的事情比比皆是,出事之後要帶人過去幾乎已是不爭的事實了。」
「可這就奇怪了,柴府到回園不比淮王府、汾王府近,如何能這麼快請了打手並帶人趕過去?」喬苒道,「便是岑夫人運氣好,一聽柴俊出事之後便趕去糾結了打手,可那些打手平日裡聚集的武場並不在柴府通往回園的必經之地,如此一來一回的功夫,就算沒有半點耽擱,岑夫人也不該去的如此之快才是,除非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提前請了人。此事我還不曾尋人驗證過,之後請官差去武場問一問,想來總有人能記得住岑夫人請人的大概時辰的。」
你看,明明處處皆是漏洞,卻因著岑夫人是柴俊母親的身份,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過她。可一旦懷疑起了岑夫人,很多事情便顯得十分可疑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岑夫人的?」白郅鈞問道。岑夫人行事處處漏洞不假,可懷疑岑夫人本身這件事便是這個案子中最大的難點。
女孩子道:「一開始,岑夫人看到柴俊的屍體時昏了過去,大悲之下,昏厥過去,這也是情理之中的,自然不奇怪。奇怪在她醒了之後,她沒有再問一句柴俊的事情。彼時我在同謝大人商議柴俊會得罪的人,她突然插話將我等訓斥了一通。前一時悲慟到昏厥,這一刻卻突然開始冷靜的訓斥辯駁了我們,雖說她表情憤怒又悲傷,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悲慟的情感也轉化的太快了。」
所以,其實從那時候開始,岑夫人便在她的懷疑之列,只是這為人母的身份,一度讓她找不到岑夫人殺柴俊的理由,所以沒有確切的證據之下,根本沒有辦法將岑夫人抓起來。
「但那時候也只是懷疑,我並沒有開始查岑夫人。」喬苒道,「真正讓我開始查岑夫人是因為那一日去柴府查看柴俊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