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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可事情至此還沒有完。
「現在又開始修善緣橋了,」張解說道,「當年有董大監師弟的圖紙能造出來,橋因塌過,以至於原先修橋的地方沒有管,而是在幾步開外重新修建。董大監說過,這橋修起來,但凡位置有一點不對都會出事,所以如今正在修的善緣橋是由何人督造的?」
第325章 她怎會跑
今日的靈曲河畔不太平,搜了陳府還不算,連帶著與陳家交好,緊鄰的馮、王、李三家也被官府的人搜查了。
王、李兩家的當家老爺雖臉色不善,卻也不曾阻止,倒是原先哭喊著要阻止的馮家遺孀以及小輩們起先不大同意,後來經由王、李兩家相勸也允了。
動靜聲不小,以至於在橋頭做工的勞工們都聽到了那裡的動靜。
思及先前看到的官差經過時的情形,一行人一邊做工一邊搖頭感慨:「也不知哪家惹來了那麼多官差……」
「大哥,討杯水喝!」
陡然響起的聲音插了進來。
正在感慨的勞工們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卻見不知什麼時候,方才還空無一人的橋墩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孩子。
一個著白衣一個穿紅衣,俱好看的像畫裡走下來的一般。
白日裡這樣的人叫不似凡人,晚上就……
「鬼啊!」
勞工驚呼了一聲,嚇的就要四處逃竄。
「喊什麼喊?」有人從橋頭的簡帳里走了出來,喝住正要逃竄的勞工們,道,「是人,有影子的。」
他說著,指了指那兩個人拖在地上的影子。
有影子的,是活人。
一陣安撫威嚇之後,勞工們這才冷靜了下來,看向突然出現在橋墩上的兩個人,嘀咕著:「這三更半夜的,還站那麼高,都不知道怎麼上去的……」
而不知道怎麼上去的兩個人已經在眾人不注意間又不知道怎麼下來了。
他們跟著方才出聲喝止大家亂跑的工頭進了簡帳。
兩隻灌滿水的陶碗放在了搭起的木桌上。
「水在這裡,你們喝完就走!」
那工頭說著蹬掉了鞋子,爬上床榻,一副不欲與他們多說的樣子。
裴卿卿抿了抿唇,正要說話,張解卻壓住了裴卿卿的肩膀,朝她搖了搖頭。
兩人喝完水出了簡帳之後便離開了。
還真是討碗水喝,幾個在外守著的勞工十分不解。
三更半夜討水喝,沒見過這麼閒的。
……
閒的討水喝的張解和裴卿卿並沒有走遠,而是在一處巷角邊停了下來,這個地方既能看清楚橋頭的動靜又不至於被發現。
「你方才為什麼不讓我說話?」裴卿卿拽了拽張解,壓著嗓子問道,「許是方才一問就知道了呢?」
「那個人的鞋子上沾著了新鮮的紅泥,」張解說著看向那座燈火微弱的簡帳,眼神暗了一暗,「這種泥十分罕見,城外專種花的山上才有。」
「勞工留在這裡趕夜工,可見這修橋的事情催的很緊。那個工頭連家都不回,住在這簡帳里足可印證這一點。」他說著一頓,嗤笑一聲,「一個日夜都守在橋頭這裡監工的工頭鞋子上為什麼會有新鮮的紅泥?」
泥還未乾,顯然他前不久出過城。
「如果她還在陳府,官差這麼搜遲早能搜出來。」張解說道,「那裡有甄大人他們,不必擔憂,我們自然要做同他們不一樣的事。」
畢竟如此才能更快的找到人。而且那裡有那個姓黎的,此人雖然與他不合,但他也不否認這個人是個極聰明的,若她真在那裡,有他在,應該很快就會找出來。
現在不是顧忌這些事情的時候。
「還有那個工頭的臉傷十分嚴重,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了。」張解說著頓了一頓,又道,「董大監說過修橋的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修的……事已至此,委實很難不讓我生出些猜測。」
當年的遊方道士所謂的死,不過是留下了一件破碎的衣衫,誰也沒有看到過他的屍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件事是有一定道理的。
畢竟借這種事逃脫的事情並不是沒有。
如果這個人真是當年的遊方道士的話,事情越發不妙了。錢進死後,他為什麼要連夜出城?又為什麼遭遇意外?回來之後為什麼還要接近馮、王、陳、李這四家人,這些隨便哪一個拎出來細想便覺得此事非同一般。
當然非同一般什麼的,於現在而言,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他不是大理寺或者吏部的人,他只是個陰陽司的天師。來這裡只是為了尋一個失蹤的女孩子。
而今天一天也沒有發生什麼事,除了她失蹤。此人身份這麼可疑,鞋子上又沾了新鮮的紅泥似乎出過城。
而她應該不在陳府,那麼她的人會被藏去哪裡?
他說不出這一刻是什麼感覺,只是直覺這個人與她的失蹤有關。
興許她被人藏在城外了。
可城外這麼大的地方,若是沒頭沒尾的,要怎麼找?
所以,唯有盯緊這個人了。
……
一聲雞叫啼破了蒙蒙亮的天空,官差們過來換班了。
找了快一晚上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喬大人和周家那個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行了,我回大理寺歇會兒,早朝還要去應付那幫御史台的人。」甄仕遠打著哈欠,叮囑唐中元,道,「你在這裡看著,不要讓他們漏過任何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