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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如此一想,他心情哪還能好的起來?眼下一腔怒火無處可發,見到出現在這裡的裴卿卿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甄仕遠看了他一眼,道:「這孩子姓裴。」
洛陽府尹臉色一僵,便未再說什麼。
屋裡除了甄仕遠、洛陽府尹和那個仵作之外,就沒有人了,聽聞死去的劉繼澤並不在這裡。
不過喬苒也不意外,眼下是六月中旬,正值初夏,天熱的很。這麼熱的天,抬著屍體跑來跑去很快就會腐爛發臭,看眼下這情況,劉繼澤應當是被放在了官府的冰窖里,而後聽聞甄仕遠途徑此地,便跑過來求救的。
喬苒抬手施禮之後,甄仕遠便讓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裴卿卿也坐到了一旁。
「人來齊了。」甄仕遠見狀開口了,「說吧,幾時發現劉繼澤死的事情?」
「差不多一個時辰前。」洛陽府尹忙道,「府衙門口『嘭』的一聲,值夜的官差嚇了一跳,跑出去一看,便看到劉大人摔死在了門口。」
摔……摔死的?饒是有所準備,喬苒還是被這個答案驚到了。
第186章 生前還是死後
洛陽府尹比劃了一下:「府衙門口有顆樹,劉大人應當就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下官以為,大晚上的,以劉大人的年紀應當不會自己爬到樹上去,應當是被什麼人抓上去而後推下來的。」
劉繼澤年紀已經很大了,又是晚上昏暗,還能自己跑去爬樹不成?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
甄仕遠聞言便道:「那值夜的官差沒看到樹上有人嗎?」
洛陽府尹回道:「大半夜的有人突然摔死在門口,這種事總是叫人吃驚的……」那值夜官差嚇了一跳,只顧看劉繼澤,探探他有沒有脈搏去了。
「等到發現劉大人沒有脈搏時,他慌忙的叫來人,待稍稍冷靜一些才記起來要看看周圍的動靜,樹上……」洛陽府尹說著頓了一頓,「什麼也沒有。」
甄仕遠輕哂:「有也早跑了。」
不過想一想,大半夜的,一開門看到有人摔死在門口,誰不害怕?驚慌失措也是正常的。
「那值夜官差在聽到落地聲之前沒有聽到別的聲音嗎?譬如驚叫聲?」女孩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洛陽府尹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倒是同她有過配合的甄仕遠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反問洛陽府尹:「那爾等是如何確定他是摔死的?」他奇道,「而不是劉大人已經死了,才被人推下來的?」
如果是個活人,被人推下來至少要發出驚叫聲吧!就算劉繼澤大晚上的真的吃飽了撐著沒事做,老當益壯,心血來潮跑去洛陽府衙門口爬樹,自己失足摔落,那也應該有驚呼聲,這劉繼澤又不是啞巴,怎麼可能只有「嘭」的一聲?
「因為劉大人後腦勺著地,地上鮮血淋漓,按劉大人流的血量來看摔下來之前應當沒有死,而且值夜的官差探劉大人脈搏時,劉大人身上是溫的。」站在下首的仵作抬起頭來說罷,便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那劉大人口鼻可曾塞了東西?你可曾驗出劉大人有沒有中了迷藥什麼的?」喬苒問道。
那仵作似是一怔。
也正是因為這一怔,讓喬苒看清了這仵作的長相。
他相貌有些粗獷,不再佝僂著身形看起來倒是有些魁梧,喬苒的目光在他手上頓了一頓,那仵作也在此時再次低下了頭。
「劉大人口鼻未曾塞什麼東西,至於迷藥什麼的,小的……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正端著茶盞一邊喝茶一邊聽喬苒發問的甄仕遠此時聽聞這一句,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
他不敢置信的指著那個仵作,轉頭問一旁的洛陽府尹:「這是你洛陽府衙的仵作?」
他不指望每個仵作都像封仵作那樣厲害,可至少也要有他金陵府衙仵作的水準吧,就這水準,隨便去個繁盛一些的縣衙找個仵作都比這洛陽府的仵作強。
洛陽府尹臉色一白,忙解釋道:「我洛陽府原來的仵作半個月前失足落水死了,這個秦仵作原是那仵作手下的徒弟,跟著那仵作學了三個多月,他那師父突然死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旁的人,不得已,府衙便暫且讓他任著仵作,好慢慢找人。而且,這半個月也未發生什麼事情,直到今日,所以秦仵作自己驗屍算是頭一回。」
甄仕遠恍然:難怪會來一句不知道,原來是個新手,一個才學了三個月驗屍本事的新手。
「那驗什麼驗?」甄仕遠氣的一拍桌子冷哼道,「死的是劉繼澤,這個秦仵作給出的驗屍結果你敢呈到吏部,呈到陛下面前?」
代天巡視的隊伍,一連死了兩個官員,這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小事。問題更大的在於「代天巡視」這四個字上面,陛下的顏面啊,先前蘇巡按的死可算作私怨,倒也罷了,那這個劉繼澤呢?
洛陽府尹臉色當即一白,狠狠的回瞪了那秦仵作一眼,看那架勢:回頭這秦仵作身份估計是保不住了,會不會被遷怒還難說的很。
「下官有錯,請甄大人責罰。」洛陽府尹忙走到下首施禮認錯。
甄仕遠臉色稍緩,他也不是死揪著把柄不放的人,給一棒再來個甜棗才是他的作風。
「起來吧!」甄仕遠上前將洛陽府尹拉了起來,聲音放緩了不少,「事發突然,你來不及準備也是可以理解的。代天巡視隊伍里的封仵作可是驗屍的好手,本官這就傳訊過去,特意給封仵作傳一封,讓他快馬加鞭過來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