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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這馬車唐中元和小姐要了,就連她都只能走路呢!還想賴著她家小姐不成?

    總算將那兩個狗皮膏藥一般的壞東西趕走了,紅豆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又叮囑了一番唐中元保護她家小姐安全,目送著他二人進城去往縣衙,她這才帶著喬書和裴卿卿往城裡走去。

    現在可是吃飯的時候了。她可得仔細著這兩個人不要亂花錢,尤其這個年紀小的裴卿卿,忒能吃了,這麼一大群不省心的都要她紅豆來操心呢!

    果然,小姐貼身的大丫鬟不是誰都能做的,也只她紅豆能擔此重任。

    ……

    ……

    餘杭縣衙他們絕不是第一次來了,縣衙里的官差也並不曾怠慢過他們,只不過這一回,比起先前,官差的態度明顯熱情了不少。

    大概是因為杜大人?

    喬苒失笑。

    她懷善意而來,杜大人不可能感覺不到,會刁難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官差的態度似乎已經預示了今日一行將會十分順利。

    「喬小姐,裡邊請。」官差引著她和唐中元走過縣衙的前院走向後院。

    同金陵府衙的布局有些相似,餘杭縣衙的布局也是如此,前院談公事,後院是縣令大人、府尹大人的住處。

    去往後院顯然就是為了私事。

    眼下才到申時,入夏的江南天亮的又晚,待到天全黑下來,起碼也要等到戌時了,是以杜大人的私宴就被設在外頭那一頂葡萄架下的石桌上。

    他們過來時,一位身著褐色長衫的老者正負著手站在葡萄架下盯著冒出頭的小葡萄專心致志的看著。

    「再過半個月,這葡萄就能吃了。」老者突然說了一句,而後轉過頭,笑望了過來,「喬小姐。」

    方才帶路的官差也在此時笑了起來,對唐中元道:「這裡便讓給大人與喬小姐,你我下去喝兩杯。」

    唐中元看向喬苒,見她點了點頭,便跟著官差下去了。

    待到兩人離開之後,喬苒停住了腳步,朝那葡萄架下的老者俯身施了一禮:「杜大人,久仰!」

    杜子衡,曾經江南道上稱得上名號的人物,未到三十的江南府尹,她在卷宗里見過杜子衡年輕時的畫像,一表人才,風華正茂,足可稱得上前途無量。

    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官員驟然從雲端上跌落,一磋磨就是三十幾年,抱負不得施展,喬苒以為見到的會是一個被現實磋磨的滿臉倦態的老者,可事實並非如此。

    眼前的老者雖鬚髮花白,卻神態平和,便是上了年紀,卻依然目光清亮,精神矍鑠,儒雅的相貌中依稀可以看出幾分他年輕時的風華。

    這樣的神態,可見心未死,那就好!喬苒鬆了口氣。

    「喬小姐請坐。」杜子衡朝她抬了抬手。

    喬苒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杜子衡提起桌上的酒壺為她倒了杯酒:「自己釀的,喬小姐嘗嘗看。」

    葡萄的香氣湧入鼻間,喬苒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一股清甜湧入喉中。

    「好酒。」她道。

    杜子衡笑了笑,道:「自己種的葡萄釀的酒,確實不錯。」

    「杜大人如此精神,小女見了十分高興。」喬苒放下酒杯,道。

    杜子衡聞言眼裡笑意更甚:「喬小姐的事,杜某早已耳聞。這些年,金陵發生的事,杜某一件也不敢錯漏。如今,總算是等來了。」

    當年的事,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在等一個機會,如今,這個機會已經來了。

    第161章 困難

    這不是一年兩年,人生七十古來稀,這三十幾年一等就是半輩子。

    「巡按遇刺、喬家陳年舊事還有那簪花宴一案我都看在眼裡,喬小姐不錯。」杜子衡含笑道,「當然,甄大人敢用你,他也不錯。」

    喬苒捧著酒杯笑了笑:「可小女似乎惹上了麻煩。」

    「和我一樣的麻煩。」杜子衡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喬小姐知道這個人惹不得作甚要去惹她?」

    喬苒放下酒杯嘆了口氣:「不是我惹她,而是我這個人似乎礙了很多人的眼。」

    杜子衡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不招人妒是庸才,若以此話來看,那就是因為喬小姐太好了才招來的嫉妒。」

    「左小女問心無愧。」喬苒說著頓了一頓,又道,「知道有麻煩,任她在那裡放著,不知什麼時候跳出來咬我一口,我不放心,不如儘早除了。不是她將我除了,就是我將她除了,這是很簡單的事。」

    杜子衡臉上笑意更濃:「果然是年輕意氣啊!」說著又有些感慨,「可惜老夫沒有這樣的意氣了,以前也曾有過,只是運氣不好。」

    喬苒道:「運氣也不會總不好,我相信這一次,杜大人的運氣會好了。」

    「我也相信。」杜子衡說著笑了起來,「喬小姐心思縝密,頗有斷案之才,只是這一回,不用你了,老夫早已準備妥當,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便可。」

    「找那些失蹤的屍體?」喬苒笑問。

    杜子衡哈哈一笑,看著她神情欣慰:「喬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

    「也不算聰明。」喬苒搖頭,「此事也是甄大人托小女做的事。」

    杜子衡嘆了口氣,更是感慨:「那這一回要多謝甄大人了。」

    他神情悵然,似是想起了一些舊事,同是金陵府尹,人生際遇總是各有各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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