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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這馮遠四十上下,雖是個文弱書生,但渾身上下也算精幹,肌理分明,就算不是練家子,尋常女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哪怕是對一個尋常的青樓女子不設防,可要被人摁在浴桶中活活溺斃,一個女子估摸著是辦不到的。
「喬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真是歡快,倒將他這個府尹晾在一旁,好不容易抽了個空檔,甄仕遠連忙問了出來。
一個與本案完全不相干的女子怎能自由出入命案現場?
裴曦之這才開口道:「甄大人,是我請喬小姐來替我寫訟狀的。」死了人自然要寫訟狀,雖然在未查出兇手前,這訟狀也不知要告誰,但就算尋不到兇手,這訟狀還是該寫的。
蔣山長父母已亡,又孤身一人瀟灑了大半輩子,並未留下一兒半女,由他的學生來寫訟狀自然再合適不過。裴曦之作為蔣山長的得意門生,又是如今為數不多知曉此事的人之一,自然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第91章 被劫
這說辭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裴曦之帶著喬苒走了進來。
「甄大人。」兩人施禮。
甄仕遠頭疼的扶了扶額:罷了罷了,跟小輩發什麼脾氣。他也是這些時日被金陵城這一樁樁的事鬧的頭都大了。這喬小姐瞧著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有幾分本事,他可沒忘記喬家那些舊事就是她查出來的。
「你二人來的晚,還不知道。」甄仕遠想通了,便也不糾結了,一把年紀了,雜事就夠頭疼了,何必擰巴著一點小事不放呢?
「發現馮遠時,他臉上塗了脂粉,還簪了花。」甄仕遠指了指馮遠頭上簪的那朵花道,「用的應是上好的脂粉,本官已著人請妝面娘子去辨別了,想來很快便能鎖定兇手了。」
「大人英明。」喬苒道。
英明?甄仕遠咳了兩聲,瞟了眼蹲在地上翻動馮遠屍體的封仵作:發現這個的是這個仵作。不過知人善任,不一意孤行也叫作英明吧!
「蔣山長與馮遠相繼出事,這不大可能是巧合,」甄仕遠頓了頓,又道,「所以本官已著人去將另外四位先生保護起來,此事或許同簪花宴有關。」
「或許不是這一屆的簪花宴,而是上一屆,因為蔣山長是自盡。」如果都是被人所殺,或許對方是想阻撓簪花宴的進行,可蔣山長的自盡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喬苒想了想,問,「十年前的簪花宴上可發生過什麼事?」
簪花宴十年一回,除了蔣筱是金陵當地人之外,其餘幾位都是自長安、燕京、洛陽這些地方而來,若十年前的簪花宴上當真發生過什麼事,要等這幾位再次齊聚,也只有這個時候了。
喬苒說罷這一句話,便覺周圍一靜,頓了頓,她看向眾人:「怎麼了?我這話可是有何不妥?」
「不,不是。」還是裴曦之率先回過神來,他臉色有些微的古怪,「不是不妥,而是喬小姐這說法雖然新鮮,但細一想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的想法新鮮?喬苒愣了一愣,恍然:這裡是大楚,而不是她曾經的時代。通訊發達的時代,即便她在那裡不過呆了二十年,可那二十年的所見所聞便是如今不少常年浸淫此道的老手也未必有她見過的多,聽過的多。
「若十年前的簪花宴上發生了什麼事,使得有人憎恨幾位先生想要藉機尋仇的話,要等到幾人重聚,便也只有如今這十年後的簪花宴了。」喬苒說著頓了頓,看向甄仕遠,「甄大人既然要查簪花宴,不妨將十年前那一回的同如今的一道查起。」
甄仕遠點頭:「倒是有些道理。」
一時半刻也只能知道這些,馮遠的屍首自然不可能留在這座畫舫上,天氣炎熱,放不了多久便會屍變,發出腐臭之味,只能先運去府衙,借冰窟保存一番。
妝面娘子的事一時半刻未必就會來消息,在畫舫里呆了片刻,喬仁和裴曦之便先告辭退了出來。等走下畫舫,喬苒直直走向唐中元。
也算是熟人了,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向自己走來,唐中元咳了一聲,開門見山:「喬小姐,可有什麼事?」
「我想見一見那個趙文。」喬苒道。
「為什麼要見趙文?」去往府衙的途中,裴曦之有些不解,他記得這趙文就是那個喬大老爺的「便宜大舅」,那個焦娘子死後,這趙文就被關在府衙的牢里,雖然下毒害人這種事沒有證據表明他知曉此事,但要說沒關係,顯然也不可能。其間喬大老爺又使了銀子,疏通了一番關係,若是沒有什麼意外,這趙文要在牢里關上一輩子了。
焦娘子出事之後,喬苒也找唐中元打聽過趙文的消息:據說這個趙文不吵不鬧,日日只是念著詩看著風景發呆,倒讓牢頭鬆了一口氣。這樣不吵不鬧的犯人總比亂折騰的犯人要好得多。
「因為那句詩詞。」喬苒也沒有瞞裴曦之,將自己知道的盡數說了出來,「那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是趙文一直在念叨的詩,左右眼下我等什麼也做不了,不妨去看看。」
「這詩委實太過常見,」裴曦之沉默了片刻,道,「這趙文應當同山長他們沒什麼關係吧!」
喬苒想了想,道:「也不算沒有。」
對上裴曦之震驚的神色,她又笑了:「趙文請教過蔣山長他的畫作,被蔣山長批了一個匠氣有餘,靈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