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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你這話說的還挺文雅的。」封仵作冷笑了一聲,見牛仵作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忽地變了臉色,「你做什麼?」
牛仵作指了指馮遠道:「自然是將馮先生面上的妝洗了。」帶著妝面如何看馮遠的臉色,判斷馮遠死去的時辰?
「洗你個頭啊!」封仵作罵了一句,「去尋幾個精通妝面的女子來,問問他們馮遠臉上這脂粉有沒有什麼說法。」
大老爺們於此道上不精通,可這妝面摸上去的感覺,當真是滑如凝脂,昨日看馮遠的臉跟這一張混不似一張似的,如此厲害想來也不會是尋常的脂粉,若是就這麼洗了,豈不是可惜?
甄仕遠此時也明白了過來,當即雙目一亮:「快,快去請幾個妝面娘子來。」
若真是名貴的脂粉,每每售出,都有記錄在冊,若從脂粉下手,要尋出昨晚和馮遠接觸過的人會容易的多。
牛仵作臉色訕訕,雖說知道封仵作說的沒錯,卻還是有些掛不住臉:「整個江南府都是如此驗屍的。」
「所以你沒有這個,我有。」封仵作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牌子,得意道。
牛仵作別過臉去。
待到妝面娘子刮下馮遠臉上的脂粉,封仵作這才開始驗屍。
……
「一大早的,這府衙怎麼跟座空宅似的,」幾個京里來的隨從官員從屋裡走了出來,活動了一下肩頸。
這麼些時日為了貪污大案忙的足不點地的,倒是連這偌大的金陵城都還未來得及逛過。
「因為城裡出事了。」有人從一旁的屋中走了出來,對著幾位大人抬手施禮。
「黎大人客氣了。」幾人連忙抬手還禮,這位黎家的後生朝中不少大人頗為看好,不但年輕有為,人品也不錯,自進吏部以來,從未因著得了大人賞識便生出驕縱來,見了他們一如往昔。這整個吏部,幾乎無人能說上這位黎大人的一句不是來。
「出了什麼事?」有大人隨口問了一句。
黎兆道:「諸位大人可知簪花宴?」
雖然不是朝堂上的事,可在座這些官員多是科舉入仕,也是文人出身,對於簪花宴自也熟悉的很。
「你不說我還險些忘了,」問話的大人道,「簪花宴快到了,今次還巧巧是定在金陵,到時候我等怕不是也要討張帖子過去看一看這名士風采了。」
黎兆臉色微微一滯,搖頭:「實不相瞞,昨日蔣山長被發現在屋中自盡了。」
「什麼?」就是原本對這簪花宴興致缺缺的幾位大人都忍不住走了過來,「你說的可是蔣筱?」
黎兆點頭:「不錯,眼下這件事還未抖出來,甄大人這些時日怕是比我等還要忙了。」
「那倒是,畢竟是蔣筱啊!」幾個大人感慨道,「難怪一大早這府衙跟搬空似的,連個人影都瞧不到,原是為了蔣筱的事。」
「還不止,」黎兆說著,臉色微微發白,「就是方才傳來的消息,一個時辰前,燕京的馮遠被發現死在了秦淮河上的畫舫內!」
「連馮遠都死了?」眾人臉色大變。
方才蔣筱出事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了,如今卻又死了一個馮遠,這真真是……
「我聽著都替甄大人頭疼,」劉繼澤從屋內走了出來,「所以這府衙的人手我等估摸著是借不上了,貪污大案還得靠我等自己。」
有官員忍不住感慨:「這金陵不太平啊!」
「若是天下太平,海清河宴,又何須我們這些官員?」劉繼澤說著瞟了他們一眼,道,「太平了十多年已是不容易了。」
正說著,見有人被留在府衙守門的官差帶了過來。
「這不是裴家那個小公子嘛!」有人認出了跟在官差身後的人,「他怎麼來了?」頓了頓又恍然,「是為了蔣筱的事嗎?」
畢竟師徒情誼,蔣筱出事,作為學生的裴家小公子自然不可能不插手。
裴曦之朝眾人抬手行了行禮,便忙開口了:「諸位大人可見著甄大人了?」
「去秦淮河畔了,」黎兆看了他赤紅雙目,知他一夜未合眼,便道,「馮遠死在河上的畫坊里了。」
「馮遠也死了?」裴曦之顯然還不知曉此事,此時聽聞,人也呆住了。
「裴公子可是有事尋甄大人?」黎兆想了想,問他,「不妨說出來,看看我等能不能幫忙?」
不看僧面看佛面,裴家的面子誰不想給?在場原本準備動身的幾位京官也停了下來,向裴曦之看來。
眼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裴曦之有些尷尬,忙道:「也不是什麼事,只是山長的死,叫我腦中亂的很,想問問甄大人的看法。」
原來是這種不叫事的事啊,官員們聽的有些失望,這種事他們便無法插手幫忙了。
裴曦之也明白擾了眾人,抬了抬手,便準備離開,忽聽身後黎兆的聲音響了起來。
「眼下張天師他們也忙,我等也忙,不如我給你尋個不忙的閒人幫你如何?」
還有這樣的閒人?裴曦之有些驚訝。
黎兆笑了,指了指城外的方向:「棲霞山玄真觀借住的喬小姐,心思縝密,頗有斷案之才,裴公子若是想尋個人問問的話,不妨去尋她,總好過獨自一人苦想來得好。」
第90章 溺死
沒想到這黎……黎家三公子居然還會這麼說?」紅豆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