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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24:08 作者: 漫漫步歸
……
「觀主費心了。」名士突然到訪,觀主便領著觀內上下在門前相候。
對方客氣還禮之後,觀主甩了甩拂塵,道了聲「無量天尊」,便退到了一旁,沒有半點諂媚。玄真觀香火還算鼎盛,她也犯不著為了點香油錢去討好這兩個人。迎門相候,已是給足了顏面。
如此冷冷的姿態,反而令林止水和易召南更是高看了玄真觀一頭,他們也走了大半天了,腹中也早飢腸轆轆,聽聞這玄真觀的齋飯和藥膳很有些名氣,便乾脆在這裡準備用些齋飯再走。
「如此便叨擾觀主了。」林止水和易召南說著便將一早備好的香油錢投入了功德箱中而後跟隨幾個小道童向飯堂走去。
「施主可是迷路了?」躡手躡腳從飯堂跑出來的玄香嚇了一跳。
她好奇的看著那個站在後門往外看的背影。她方才偷吃了個素包子,才擦乾淨了嘴,一抬頭便見一個人站在這裡,嚇的她還以為又是撞見哪位真人,要被罰了呢!
站著的男人轉過身來,見是她,臉上露出一絲親切的笑意。
「那是什麼地方?」他指著後門問。
玄香看的呆了一呆:這位風姿甚好的施主她記得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易什麼的。
「易施主,」玄香學著觀里的真人們作了一個揖,道,「那後頭的是住在這裡的喬施主,她不是觀中之人,觀主說過不得隨意打擾喬施主。」
「哦,如此啊!」易召南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既然不是觀中之人,確實不好隨意叨擾。」
玄香摸了摸腦袋,聞著飯堂里傳來的香味,板著臉做老成狀:「施主,齋飯已經備妥,請隨我來吧!」
……
……
入夜的秦淮河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畫舫穿搜於其中,燈火惶惶辨不清人影。
直到臨近卯時,天色蒙蒙,熱鬧的秦淮河才陷入了沉寂。
一道尖叫卻在此時響起,撕裂了秦淮河畔才陷入的沉寂。
待到官差匆匆趕來時,天都快亮了。
「快,快,快!」相比神色嚴峻、愁眉不展的官差,封仵作卻是興奮的厲害,他也不管自己那副蓬頭垢面衣冠不整的樣子,跳下馬車便急急的往這裡趕了過來。
跳上出事的畫舫之後,封仵作便大聲嚷了起來:「這一次又是誰?屍體可新鮮?」
新鮮?這形容讓一旁守著的唐中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過想到那一次這封仵作高高興興的趕去喬家祖墳時候的表現,今日再聽來倒也沒有這般奇怪了。
「馮遠。」甄仕遠白著一張臉從艙門裡走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又死了一個。」
昨日蔣筱出事之後,他便讓那幾個什麼名士大家不要亂走,偏偏這些人自詡名士不羈,一個一個的,賞楓、喝茶、聽曲,逍遙的很,這下好了,連馮遠都出事了。
這馮遠是燕京畫壇第一人,他死在金陵,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怕是連燕京文壇中人都要趕過來聲討了。
「昨兒是誰跟著馮遠的?」甄仕遠厲聲喝道。
一個官差走了出來,面色惶惶:「是屬下。」
「你怎麼跟的人?」甄仕遠發怒,「馮遠死了,你卻一點都不知道?」
官差欲哭無淚:「屬下昨日跟到秦淮河邊,看著馮先生上了畫舫,正要跟上去,卻被馮先生趕了下來。屬下不得已,原本準備請船老大在後頭遠遠跟著馮先生的畫舫,不成想,馮先生發現之後,憤怒的將屬下呵斥了一頓,而後讓人將畫舫開走了……」
這畫舫是秦淮河上最常見的一種,整個秦淮河少說也有幾十艘甚至上百搜,馮先生的畫舫又在裡頭穿梭,不多時,他跟船老大便將這畫舫跟丟了。找了大半夜都未找到馮遠那艘畫舫,官差的眼睛還紅著,顯然一夜不曾歇息,等到發現馮遠蹤跡的時候,馮遠已經死了。
第89章 妝面
最早看到這座畫舫的是早起的漁民,瞧著這畫舫晃晃悠悠的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便好奇多看了幾眼,而後就看到了坐在艙門邊的馮遠。
原本以為是個喝醉的醉漢,漁民擔心他這般晃晃悠悠的翻入河中溺死。因為以往也有這樣的事,那些尋花問柳的花客喝的醉醺醺的坐在船頭,一個不留神翻下去,沒人發現便無聲無息的溺死了。
漁民因擔心他出事,便爬了上來,想叫醒他,熟料一推,人便倒了下去,鼻息也沒有了,這才嚇的叫了起來,趕去報官。
值夜的官差趕來一看,認出了馮遠,便知出了大事,這才叫來了甄仕遠。
「還挺風流的嘛!」封仵作看了一眼,便蹲了下來,「你們金陵這幾日真是熱鬧,新鮮的屍體一具接著一具。」
甄仕遠聽的臉色愈發難看:「你快驗!」
「我在看吶!」封仵作指著馮遠的臉道,「你看他頭上簪著一枝花,若是見尋常人,不,也不能這麼說,他若是見男子或者正經人家的姑娘,會這樣簪著花,還塗了粉?」
簪花抹粉,這種舉動在大楚男兒間並不盛行,可若是尋歡客,則另當別論。
甄仕遠叫來那個跟著馮遠的官差:「你昨兒看到他時,他有這樣?」
官差搖頭,卻又道:「不過,昨兒屬下看到馮先生上畫舫時,畫舫中確實傳來了女子的笑聲,大抵,大抵馮先生昨日確實風流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