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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17:39 作者: 酒時醒
良宵眼皮猛地一動,「她是怎麼死?」
是不是你害的?
「她?」胡氏笑地張狂,「也不瞧瞧自己的出身就想跟我爭,末了嫁去王侯富貴家還不是沒享福的命……」
「住嘴!」身後一道大聲呵斥打斷了胡氏。
良宵回身看去,正是一身官服的良裘疾步走來,神色匆匆,她忽的心頭一緊。
「賢婿也來了,在前廳喝茶,你先出去」良裘說罷便半推著良宵出去門。
身後的胡氏大笑。
「父親?」良宵深深遲疑,端倪初初顯露,她想知曉自己的親生母親,哪裡肯走。
見狀不得已,良裘一甩袖,拉著她胳膊便出了屋子,又疾步出了小院子,叫那兩個小廝鎖好門。
「遙遙,裡頭那個毒婦是癲瘋了,日後你莫要再來。」
「父親,我只是想知曉自己的身世,我的親生母親,她……」良宵面露難色,「您是不是有事瞞著女兒?」
「父親有什麼瞞你的?」良裘別開臉去,也放下了手,「你也知曉良氏宗祠規矩嚴,頭條便是不得納妾,當初我與你母親兩情相悅才生下你,奈何門不當戶不對,得不了祖父祖母容許……說來話長,你只要記住,你的親生母親是清白人家,一生溫和良善,後因病痛才離了世,裡頭毒婦說的一個字都不要信。」
良宵也不是痴傻的,一聽這話便覺虛得很,經不起仔細推敲。
大哥良辰和姐姐良美都比她年歲大,必定是胡氏進門先,何來兩情相悅,她到底還是生在外頭又被偷偷抱回國公府將養的,名不正言不順,聽這意思祖父祖母尚且不知曉,其中隱晦緣故著實叫人心裡發悶。
她早有猜測,如今再聽聞,倒也沒有剛得知那時的沮喪低落。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小滿憂心主子,忙湊近身和聲勸慰:「左不過您已婚嫁,如今有將軍府做靠山,將軍又獨寵您一人,什麼身世都耐不了您的何。」
良宵勉強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第99章 前世結局
良裘要為女兒女婿設接風宴。
宇文軍內諸將也是這個意思, 需得好好操辦一場,叫那伙子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知曉, 宇文軍只有一個首領。
宇文寂謝過眾人好意,終是低調行事, 將背叛自己的奸人打發去邊關, 換了大總督回城。
如此既報恩情, 也報仇,順水推舟, 不動聲色。
這廂下朝後隨岳父回來,是為了良宵的身世,不料正巧見她在,宇文寂深沉眉宇間微聚著抹不悅。
良宵自也察覺出了,暗暗低了眉, 行至男人身側好生站著, 待他同父親說完話,又婉拒了午膳,才一道回將軍府。
馬車上。
宇文寂問:「不在府里好好歇著來做什麼?」
良宵往國公府方向看去,「來找父親,問一問身世。」
身世, 宇文寂從那夢裡知曉個八.九不離十。此番要良裘拿謊騙她,也是他的意思。
夢裡沒能瞞過,他們的日子過得驚險。
這輩子,他想讓她無憂無慮,平平安安。
於是宇文寂好脾氣的坐到良宵身側, 「問出什麼了嗎?」
「沒,」良宵搖頭,默了默後,緩緩摟住宇文寂,將臉貼到他胸膛上,「其實倒也沒什麼,不論我是何出身,如今也已塵埃落定,心裡再計較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是可惜又痛心,沒能見她一面。」
宇文寂啞然失笑,把人攬緊了些,懷裡的小人兒悶悶的,他便故意調侃道:「也不知昨夜裡說配不上我的人是誰。」
「……是我。」
良宵囧然,羞得雙頰通紅,訥訥解釋:「你也不是不知曉我這性子,昨夜那些話我想了好久,還在邊關就開始想了,怕你聽不進去,怕你生氣,又怕你誤會,猶猶豫豫還是說出口,所幸最後說得通。」
要是再大吵一架啊,怕是不得了了
倒真是。
四年不長不短,卻早在悄然間把他們變成了最熟悉彼此的人。
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只有想不想,要不要。
良宵忍不住問:「我們算是真正和好了嗎?」
「好了。」
在他心裡,他們一直是好著的。
「別再想身世,如今你是我宇文寂唯一的女人,有名有份,尊貴體面,任何人都別想撼動你分毫,想多了反倒傷心神,我瞧了,要心疼。」
良宵默了默,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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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裡,合歡居收拾妥當了。
遙竺院的東西搬過去,書房的東西也搬過去,將軍府的下人辦事利索乾淨,物品擺放都是依著兩位主子的喜好,樣樣都是兩人份兒。
良宵沐浴出來,一眼看到梳妝檯上疊放整齊的火紅嫁衣,靜悄悄的寢屋裡有搖曳的紅燭,和清淺的薰香。
圓桌上放了兩盞酒,一碟子花生桂圓等物,還有一沓厚厚的紙。
最上面的是一張契書,契書之下是各類田宅地契,一大串鑰匙。
她便明白這是何意。
她把東西推到一邊,將衣裙展開來看,跟四年前那件一模一樣,上好的錦緞,軟滑細緻,做工精良。
還記得當年,她在袖口處藏了刀子。
如今,她袖口裡是一吊墜了半面佛珠的同心結,刻的是宇文二字。
等良宵換好衣裙,拿蓋頭披上,外邊便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她心跳驀的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