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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17:39 作者: 酒時醒
余朝曦神色平平,只搖頭道:「那是我婆母拿的主意,我若多說了少不得要數落我小氣自私。」
良宵一擰眉,「那程副將呢?懷胎十月本就辛苦,哪能容男人縱情享樂,事後又坐享其成?」
「他多少會收下兩三個。」余朝曦看她氣得不輕,忙拿過她的手安撫道:「這也無可厚非,他到底是男人,又是一家之主,不論如何我是正房夫人,便是有一兩個妾室也算不得什麼。」
這話於情於理都說的通,良宵卻是沒能順過氣來。
余朝曦才開解道:「起初我與他海誓山盟只有彼此,哪能料到婚後兩年不到,他便有了二心,我也只能當作瞧不見。」
「我比你年長兩三歲,有些事早看淡了,畢竟是要同一屋檐下活幾十年,什麼樣的情意能幾十年不變?即便是親兄妹,待到分家產那日不也是為己謀利?」
余朝曦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女子本弱,切莫愛太滿,大晉自開朝以來只有男子可三妻四妾,至於女子……到底是我感傷了,說這些作甚?大將軍疼愛你呢。」
然這話確實在良宵心裡掀起陣不小的波瀾。
她自是不疑心將軍日後會在她懷胎十月里動二心。卻也有老話說以人為鏡。
這些日子,凡是遇到分歧,多是她在忍讓服軟,將軍無疑是強勢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可她自小也是個蠻橫嬌縱的倔脾氣啊。
長此以往,總有一回要出亂子。
想罷,良宵又覺著自己杞人憂天。現下艱難困阻重重,外患都來不及解決,何談內憂。
前世一月後都江大壩修繕工程出事,宇文忠回都城,邊關戰起,開春後的親蠶大典……樁樁件件,緊隨其後,沒有三兩年,怕是過不上安生日子。
便是除卻國事,且還有家事未斷。
只要別是太過分的事,她多服軟幾回也算不得什麼。
從程府出來後,難得一見的日影又被厚重雲層遮了去。
良宵仰頭望一眼,神色沉重了些,回頭問小滿:「我叫你去尋的徐大人,徐府近來可有什麼事?」
「奴婢聽說徐夫人好投壺,過幾日在府中設宴比賽,不過您與她素無往來,拜貼也沒送到將軍府。」
「明日將我的名貼送去。」將軍夫人這個名號可不是紙糊的,放眼江都城,便是橫著走,也不會有人敢說道什麼,那徐府自不能將她拒了。
說起徐大人,良宵記不得他具體是個什麼官兒,可前世那都江大壩便是他畫的圖紙量的尺寸,末了出事,他首當其衝,卻還將罪責推脫於負責施土動工的宇文軍。
最後將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底還是受了些影響。
她便從源頭入手,將那圖紙的錯處拎出來,再由將軍出面加以改正,如此,利國利民,更利己。
盡她所能,助將軍權勢穩固。
第53章
這幾日, 良宵將徐府打聽得明白,徐大人祖上原是一頗有名聲的水利家, 都城皇宮便是其設計的,後世子孫對房屋橋樑建築頗有研究,那徐大人現今是江都城太守,官兒算不得大, 因為祖上功德才如此受重用,卻是個貪財無度的, 私底下常給富貴人家的府邸做圖設計,每單便是幾百兩銀子。
倒也正好給她個由頭, 光是設宴比賽定是不能找出什麼,倘若透出私下約單這層意思, 依著她將軍夫人的地位,那徐夫人少不得要好生招待,引她去瞧瞧往時的圖紙, 言語間總能窺探一二。
等到徐夫人設宴那日, 小滿早早的吩咐了馬車在外候著,冬天也早備好暖手湯婆子避風毛領斗篷等物, 然良宵卻是沒能出府。
這日, 午時未到, 將軍大人便回了府, 兩人偏巧在前院碰個正著。
寒風呼嘯,便是枯樹枝也被颳得嘎吱作響,莫說是嬌妻那單薄的身子, 宇文寂將手中笏板扔給身後的老黑,快步走到她身邊,將人半納入懷裡。
聲音比寒風凜冽幾分,隱隱透著責怪:「還出去做什麼?你這身子不要了?」
「我穿得厚實,再說這毛領斗篷遮風,一點沒凍著,」一面說著,良宵微掀開斗篷給他瞧裡邊穿的厚實衣裙,還有手裡抱著的湯婆子,紅撲撲的小臉半掩於斗篷帽子裡,確實一點不冷的。
然將軍大人聽了這話臉色卻依舊冷沉,將大氅脫下披到嬌妻身後,示意她瞧瞧越發陰沉的天日,半哄半騙道:「許是有暴雨,狂風,今日別去了可好?」
良宵不覺,只軟聲道:「可已經送了名貼去,小滿也帶了傘,況且去去就回,耽誤不了多少時候。」
宇文寂神色微凝,一時既沒說話,抓住她的手也沒放,挺闊高大的身形橫於前面,很是霸道。
「將軍,我就去一小會,待在府里又悶又無聊,若真遇上狂風暴雨,便等一等再回來,將軍?」良宵就著他的Tiempo viejo大掌前後晃晃,不見答應,神色有些不耐起來,想了想又暗自捱下,繼而用上了近似撒嬌的語氣:「現今我出府你也要管,若是今日遲了別人要笑話我的,怎麼說也是將軍夫人……」
宇文寂只覺頭皮發麻,四下皆是肅冷凋零之境,唯有那抹不斷開合的唇瓣,嫣紅水潤,從里吐出的話語更是灼人心神,然今日,他是鐵了心的。
偏偏嘴笨,真真是找不出好聽話的來叫她就此止步,下一瞬竟是徑直對小滿吩咐:「叫人傳信去,夫人今日告病,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