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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17:39 作者: 酒時醒
老黑不敢多問,果然,他接著便聽將軍問:
「她最近見過什麼人?可有異常?」
看吧,夫人就是那心尖的人,將軍始終是放心不下的。
「夫人近兩日去了御史府、司職府、今日去的是國舅府,都是閒坐逗樂,除了格外喜愛玩.牌局,其他並無異常,不過……」
宇文寂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不過什麼?」
老黑如實道:「總跟在夫人身邊的小圓不常見了,說是被罰了,換了冬天上來,遙竺院又多了個面生的,聽說是良大夫人那頭送來,總愛聽牆角,瞧著是個心術不正的。」
那個丫鬟,宇文寂略有印象,正是瞧見她與衛平同行那日送來的。岳母大人送來的,卻是心思不正的。其中怕是有旁的深意。
「找個由頭將人發賣出去,賣遠些。」
聽這話,老黑明顯愣了一下,抬頭就撞上將軍凌厲的視線,趕緊應聲,又遲疑的問:「敢問將軍……發賣哪個?」
宇文寂遞給他一記精深的眼神,摩挲佛珠的動作顯然是頓了一頓。
老黑一驚,當即道:「任何對夫人不利的人都不能留。」
「再派人去良國公府瞧瞧,我這岳母大人做事越來越出格了。」說著,宇文寂嘲諷一笑,他本不該插手她們母女的事,如今這番處處不對勁,著實是不能再任由著了。
說罷,將軍大人起身拂袖而去,臨走前卻道:「叫人繼續跟著。」
如此反覆無常,倒愈發不像將軍大人的一貫作風了。
……
遙竺院這邊。
良宵剛從國舅府上的牌局脫身,坐了大半日,腰酸腿疼的,就是路過珍饈齋也沒興致進去了,回府後就著人安排沐浴。
熱氣蒸騰的淨室里,良宵舒服的泡在浴桶里,身邊無人刮躁時便又想起昨夜。
還是瞞不住啊。
將軍太壞了,良宵想,光是想到一本正經的將軍竟壞心眼的撓她肚子就直叫人心肝發顫。
酡紅面色半掩於氤氳熱氣里,朦朦朧朧的,生出幾分綿綿.情.意來。
小滿在一旁給她添熱水灑花瓣,擔憂問:「夫人,咱們今日贏了好多局,萬一王夫人記恨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是國舅娘,豈是那么小氣的?」良宵眼眸微睜,漫不經心的捏起一片玫瑰花瓣,不知想到了什麼,歡快的笑出聲來,「我聽那張夫人說,國舅娘最愛慕虛榮,卻是個外強中乾的夫管嚴,平時脂粉買得多了都要被國舅訓斥呢。」
小滿聽她這麼一說,不免更憂愁了,「那她被夫君訓斥了不得更記恨您?」
「我贏了不過是手氣好,牌局也是講規矩的,難不成我堂堂將軍夫人還要讓她?」
「真是天大的笑話!」良宵嗤一聲,「再者說,誰叫她那日說我是妖女?」
得,小滿總算反應過來了,主子就是記恨著賞荷那茬。不過也是主子的一貫作風。
隔夜報仇。
況且國舅府全是因著胞姐繼任皇后才沾光封的爵,手裡並無實權,朝堂上說話亦是沒有份量,不然王國舅怎會在銀錢上約束妻王氏,到底是胞姐這皇后之位不穩,為了給胞姐爭面,保住這個勤儉持家的高潔名聲。
然而看不見摸不著的好名聲哪裡比得上實權地位。
良宵就是再不懂事再胡作非為,她背後有大將軍撐腰,眾夫人在外遇著也要尊稱一聲將軍夫人,也從未有人敢當面言語不敬說她壞話。
換言之,你就是再瞧不慣她也得賠笑給幾分薄面,畢竟動一發則牽引全身,大將軍輕易得罪不得。
當然,該有的分寸不能亂。
良宵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就是將軍的軟肋,一旦失了分寸,出了差池,就會釀成前世的大禍。
「什麼味兒,聞著悶悶的。」
小滿仔細聞了聞,不由得道:「這玫瑰是早上采的,怎麼會悶?」
「那我怎麼覺著味道怪怪的?」良宵扶著木桶邊緣站起身,指著桌子上香料道:「快去看看是不是香料潮霉了。」
小滿當即過去扒開袋子聞了聞,聞到一股濃悶的味道時臉色一變,「這裡邊放了油菜花粉。」
「先拿走,拿出去。」良宵急急吩咐,將身往水底一沉,情不自禁的摸摸胳膊,浸在溫熱的水裡還是不可抑制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自小對油菜花粉過敏,碰到便要全身起紅疹子,又癢又丑,可怕極了。
小滿把東西拿出去扔掉又急忙趕回來,細心檢查左右還有沒有那東西,神色焦灼不安,「哪個不懂事的……」
將軍府的下人全是懂事的。
良宵異常迅速的冷靜下來,問:「小周這兩日在做什麼?」
「她啊……夫人的意思是!」小滿終於機靈了一回,「她這兩日跟著小圓做外邊的差事呢,院內都是奴婢和冬天打點的,今日這東西,怕是她一早就參雜在裡邊的。」
果真是,母親手下的都不是善茬。
從小周進府那日起她便防備著,哪曾想,防不勝防,用油菜花粉使絆子,她好幾年沒碰這東西,險些忘了這茬,虧得她們還記著,這番定是奔著阻攔她出門去的。
這兩日她在江都貴夫人里走動頻繁,風生水起,母親聽不到風聲才怪。
良宵低頭看看光潔瑩白的身子,「只是聞到而已,應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