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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17:39 作者: 酒時醒
直到耳畔傳來男人的輕咳聲,上好料子裁製的袖子從她手裡滑走時輕飄飄的沒什麼感覺
良宵眼睫顫了顫,緩緩掀開眼皮,卻見將軍已經坐回椅子上,她驀的鬆了一口氣,心裡砰砰亂跳,說不清是輕鬆還是藏了失落。
罷了,將軍不是昏庸無道之人,自會去查明事情真相,此番斷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說多了反而會露怯。
頓了頓,良宵問:「將軍,那畫像我今夜就畫給你吧,明日我要去赴王夫人的宴席,怕是耽誤了時候。」
宇文寂瞧著她眼下兩團淡淡的烏青,拒絕的話到嘴邊又變了,「可知姓名,或是與我說說大致樣貌,明日我叫老黑去尋。」
良宵低眸想了想,終是裝作不知,道:「我只匆匆瞧了幾眼,並未聽到那人姓甚名誰,只怕我所言不甚詳切,還是畫下來吧,很快的。」
宇文寂默認了,與良宵一同去了小書房,隨著她取來宣紙落座,他立在一旁,十分自然的研起磨來,視線落在認真作畫的嬌.妻身上。
從這角度看去,她修長的頸子瑩白如玉,往上便是稍顯尖細的下巴,粉潤的唇瓣,挺翹的鼻子,那顆胭脂痣依舊灼人心神,巴掌大的小臉上無一處不是他喜愛的。
無一不是如夢般見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
不多時,平平鋪展開的宣紙漸漸現出一個大致輪廓,眼睛,鼻子,嘴巴。
那隻纖細白淨的手似有靈性一般,每畫一處皆是說不出的逼真深刻。
若畫的是他……
「你作畫的本事亦是了得。」
「我也覺著,」良宵莞爾一笑,大方應下將軍的誇讚,又想起往事,便道:「原也不會的,有一年母親生辰,姐姐就是畫了一副畫送她,哄得母親笑得合不攏嘴,後來我才學了作畫……」
說著,她筆尖一頓,像是出了神。
宇文寂不由得叫她:「怎麼了?」
「沒事,」良宵回神,忙提筆沾墨,未說完的話就此作罷。
她這十八般武藝全是為旁人學的,從前為母親,為和姐姐較勁,如今為將軍,為權勢地位。
想起來還覺著鬱悶。
沒有一樣是她真心歡喜的。
想著,她停了筆,側身問:「將軍,你有什麼尤為歡喜、發自內心去做的事嗎?」
宇文寂眉眼溫和下來,連帶著淡淡的語氣也是上揚著的,顯示著內心對此事的歡喜,他說:「有。」
良宵見他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識趣的不再刨根問底。
許是保家衛國吧,將軍出生將門,自小就是承載了這樣厚重偉大的使命的。不似她,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由著別人安排自己的未來。
……
一個時辰過去了,畫像接近收尾,良宵困得打了個哈切,將軍站著陪了她一個時辰,她心裡酸酸的,便草草收了筆,反正按著這個畫像定是找得著人的。
「將軍快回去歇息吧,明日………呀!」她正.欲.起身,卻忘了因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隱隱發麻的雙腿,剛站起來便是一軟,身子不受控制的往身旁的男人傾去。
宇文寂猝不及防的抱了個滿懷,雙臂不自覺的收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怎麼了?」
「我……」小腿上密集的麻.癢傳來,良宵小臉一皺,登時說不出話來,只要稍稍動一下,那處的感覺便更強烈,磨得她難受極了,她只得將半身靠在宇文寂的胸膛上,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將軍你別動好不好?腿……腿麻了,一動就難受。」
宇文寂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更大,穩穩噹噹的環住那處細軟腰肢,大掌托起她,另一手隨意將書桌上雜物掃開,一眨眼功夫便將嬌小的女人提上桌面坐著。
站著也不是回事。
「麻……」良宵難受得一動不敢動,雙手搭在宇文寂肩膀上,神色愈漸痛苦,方才這一動騰不知牽扯到哪根筋,此刻猶如萬千蟲子在爬一般,難受至極。
宇文寂自是知曉良宵不好受,「先別動,我給你揉揉。」說罷,他微俯身抬起那雙腿,大掌剛碰上便聽到良宵受驚的輕呼聲。
他顧不得其他,輕輕在小腿肚那裡揉捏,替她舒緩那股子磨人的麻意。
良宵過了那陣不適後才緩緩鬆懈下來,低頭看到拿捏住她雙腿的將軍大人,羞得臉紅,她的雙手還搭在人家肩膀上,再瞧這姿勢——
將軍俯著身,隔著一層薄薄的料子給她揉腿,她甚至都感受到大掌上的粗糙老繭。
良宵難堪又羞怯的埋低了頭,卻更清晰的瞧見他耐心細緻的動作,搭在他肩上的指尖發燙。
頃刻間,泛著墨香和書卷氣息的小書房多了幾分繾綣的旖.旎.熱.浪。
將軍擔憂的聲音傳來:「好些了嗎?」
良宵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嗯,往時腿麻,她都是保持著那個動作,過一會便會好的。
宇文寂這才放心下來,細心將她的裙擺撫平放好,額上已流出熱汗,他亦是極難熬的,只是一貫冷硬的面龐崩得緊,內里是什麼心思任誰都瞧不出。
可就是這副正經得不帶半分情.色的神情叫良宵紅透了臉,她極快收回手,見狀,宇文寂亦是後退一步,拉開兩人過分親昵的距離。
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顧及著對方的感受,此舉後便是冗長的沉默。
良宵又不放心的多嘴一句:「將軍,其實我……我不怕癢,剛才就是腿麻了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