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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01:38 作者: 小喬且中路
當然,他也發現了這不知道從何處出現的天幕山弟子。
應該是剛才那個了不得的紅衣小姑娘帶來的。也怪他,竟然沒留意到,天幕山近年來居然有這樣大的變化。
但是等宮情到那馬車旁時,卻是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此刻的宮憶音被宮染夜提著脖子,長劍就架在他的喉嚨旁邊,一旁還站著幾個小子。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幾個小子和那紅衣小姑娘一樣,不能叫人小看了。
只是他覺得,提著劍這個小子,有那麼一點眼熟,目光帶著些探究。但此刻也顧不上許多,只怕那小子真一個手滑,傷了宮憶音,於是當下便緊張道:「放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不怪宮情看著眼熟,畢竟這揪著宮憶音的,本就是宮染夜啊。他聽到宮情的這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祖父客氣了,可是您如今還有什麼可以給的啊?您連自己的性命,只怕都顧不上了。」
這一聲祖父,並沒有讓宮情感覺到什麼天倫之樂,反而只覺得背脊骨發涼。一時齜牙欲裂地看著宮染夜,仿佛與他之間有什麼苦大仇深,「孽障,還不放了你小叔!」
而宮情這話一說出口,最不滿的就是以沈家女婿自居的元招,「老眼昏花了,這茶里茶氣的狗東西如何同我岳父相提並論?」
他這話把宮情的目光引了過去,只見著眼前這少年身長玉立,一張臉長得十分英俊,有一雙帶著些異域的深邃眼睛,使得這本就俊俏的面容越發引人注目。心想竟然是個西域人,什麼時候天幕山和西域人還搭上了線?
不過這些他也顧不上了,而是緊張擔憂地看著宮染夜劍下的宮憶音,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他的狀態,詮釋了這幾日雲綺的樣子。
「放了你小叔,我只帶走你弟弟。」宮情在沉默片刻後,覺得自己算是做出了讓步。畢竟一開始,他要的就是宮染夜,而非那還年幼的宮琮兒。
宮染夜大概是叫他給氣笑了,爆了一句粗口,「老子以後改姓了,不姓聶就姓雲。」然後沒理會宮情,而是看朝明玥身旁的杜子規,「殺了麼?」不管如何,這是他們知曉,最後一個杜家活著的人了。
杜子規溫潤一笑,「我的親人,活著的都在這裡,他不能算。」
這話對於宮情來說,宛若啞謎一般。
他也不知道,就這麼說話的功夫,他那些私兵已經兵敗如山倒,天幕山的人逐漸收尾。
煌月也騎著馬朝這馬場大門口走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匹同樣雪白的高頭大馬,一著儒衫闊袖的儒生打扮青年坐在上面。
他戴著幃帽,看不清楚臉,那風捲起的時候,他袍裾袖籠隨風獵獵而起,竟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宮情收回目光,並不關心他是何人,只是對於煌月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之人,還是愛惜的。只是眼下他也清楚此刻自己已經落了下風。
不說那些沒用的東西是指望不上了,便是宮染夜這個孽障劍下的宮憶音,也牽制住了自己。這一刻的宮情心有不甘,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怨恨,他咬牙切齒地抬著頭朝緩緩走來的南宮闕看去,「阿音在天上看著你呢!今日你殺了她的夫君和兒子,往後每日她必然出現你夢中對你百般折磨。」
說著,看朝那明玥手裡牽著的耀光,「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真討人厭煩。」一個小腦袋從耀光和明玥身後擠出來。
音鈴聲和她的話音響起來的時候,大家也聽到了『咻』地一聲,然後緊接著又是一道『刺啦』聲。
是飛箭穿透皮肉的聲音。
然後便是那宮憶音痛苦的吃痛聲。
煌月在馬背上收起了弓,翻身躍下馬,大步朝著這宮情走來。
宮情皺著眉頭,他竟然一點都沒留意到這支箭,直至到了自己的耳根後,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他作為一個習武之人,自然是避開了。
所以那支箭,理所應當是刺穿了宮憶音的肩膀。
宮染夜看到這一幕,怔了一下,旋即釋然地笑起來,「你果然最愛的還是你自己。」本來他還以為,這祖父再怎麼壞再怎麼噁心人,但好歹他對阿音祖母這個所謂的『兒子』是真心的。
可是當下此情此景,有那麼一點打了宮染夜的臉。
「父親。」宮憶音蒼白的臉上布滿了冷汗,吃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朝著宮情看了過去。但最終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假意關憂道:「父親沒事吧?」
宮情作為一個習武之人,自然是清楚周邊的環境,所以也曉得自己避開那支箭,誰會受傷。但是他並不承認,也不去看宮憶音,而是朝煌月這個始作俑者怒目瞪去,「小小年紀如此歹毒,害我父子離心!納命來!」
他大概是氣急了,如今看著要死不活的宮憶音,也不大顧得上,但這臉面肯定要找回的。
所以才會想著朝煌月動手。
可是都不等煌月或是煌月身後的沈煜出手,那元招陳少鹿等人就一起上去將他給攔住了。
不過是幾招間,宮情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顯然也沒想到,這兩個少年如此了不得。
一個內外功都修,竟然有那鐵布衫不破之勢,一個則手握那白斤重劍輕巧如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