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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01:38 作者: 小喬且中路
    而那些起了紛爭的,又是鄉鄰親戚族裡,縣裡的老爺難斷家務事,怎麼判他們都不滿意。

    顧大人倒是想要治下面的官員一個尸位素餐的罪過,可是青丘州太缺官員了,有的縣衙里除了一個縣令光杆子之外,旁的縣丞主薄都沒有,就幾個小吏。

    所以顧大人也無奈,治了他的罪,朝廷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派人來接任呢!這期間誰又能管?

    不過幸好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由著沈家出資修建了幾條大路出來,城鎮之間來往便利了不說,這溝渠和蓄水池一造,老百姓的莊稼暫時得了保證,不似往年那般單薄。

    還有沈煜經元家的手從西域那邊弄來的不少種子果樹苗,聽說最合適青丘州這樣的沙土環境。

    所以二月二龍抬頭那日,顧大人也是親自下地跟著種樹苗。

    他兒子在沈家讀書不必他操心管教,夫人也在平崀山管著燒碳坊,銀錢已經不缺了,有時候他還能拿出來補給下面小縣衙里的小吏們。

    眾所皆知,官吏官吏,可官是官,吏是吏。官是朝廷親授,不但有著相應的權力,還有這俸祿。

    而吏卻不是朝廷親授,進入衙門後雖有一定的權力,卻沒有半點俸祿,所以平日裡都是靠著收那些七七八八的費用過日子。

    也就是說,一個是在編,一個卻是臨時工。而這臨時工還沒有工資。

    就比如那大牢里的獄卒們,他們就沒有俸祿,所拿的銀錢便是犯人家屬手裡得來罷了。

    所以大牢里的獄卒們都喜歡那些富賈的犯人們,一來他們自己手裡有錢,出手大方,不願意吃牢房裡那殘羹飯菜,便是大手一揮,要托獄卒去大酒樓里拿飯菜,如這樣一來,少不得是要一番銀兩打賞。

    二來他們親人來探望,也是一番孝敬。

    可若是那窮苦人家,吃不起酒樓的飯菜,自然不會請獄卒,獄卒也就沒有辛苦費。

    而家人忙於生計,也無暇來探望,就沒有銀子孝敬獄卒們。加上顧大人這個青丘州的一把手又是個兩袖清風的,撤了小吏們以前所收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費用。

    如此一來,小吏們的手頭就不寬鬆了。

    但人家一家子也要吃喝拉撒,所以顧大人只能貼補,但也不能白白叫他們那銀子,閒時只喊去跟著挖溝修路。

    好在這大半年的努力是有用的。

    過了幾日,沈家這邊第一批離開的隊伍要啟程了。

    宮家以及陵夫子和孩子們,都一併去了。

    顧宴想隨著過幾天隨秦夫人的隊伍去,想著左右也沒晚幾天,所以這幾日就專門陪著他娘。

    而出了城的宮家隊伍,才出青丘州的邊界,一直孜孜不倦,似不知疲憊,和蘿莎一直把腦袋伸朝窗外的耀光忽然目光一愣,旋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路邊的一家四口。

    只是她還沒看清楚,那些人就起身走了,方向剛好和他們相反。

    她只急忙喊兩位姐姐,「你們快看,那個人好像阿宴哥他姐。」就是看著比顧家姐姐年紀大。

    原本閉目養神的灼雲和煌月一聽,不禁好奇地朝窗外探去,只是可惜距離已經拉得很遠了,就瞧見幾個小小背影,也不知真假。

    灼雲便道:「興許看錯了吧,這個方向是去往北州的,可是他們老家不是在南邊麼?」灼雲記得當初他們一家是回了老家去。

    這事兒就當是個插曲,主要耀光自己也沒看得太清楚,因此這事兒就此揭過了。

    倒是蘿莎好奇,「阿宴哥哥有姐姐麼?」

    有,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和蘿莎說。是說死了呢!還是說跟人私奔了呢?

    耀光琢磨半天,也沒想出個說法來,便決定不提,只同她說道:「你快些多學認幾個字,我們的話本子可好看了。」

    說起話本子,蘿莎也有了大興趣,眼睛一下都亮了,比要去北州見到她爹娘還要叫她覺得高興。

    又見灼雲和煌月都閉目打坐,便挽著耀光的手臂撒嬌道:「我要聽【至死纏綿】嘛,三姐姐你給我講。」

    耀光雖然覺得蘿莎多看看這些狗血愛情話本子洗洗腦殼,免得以後也被渣男騙。但是這【至死纏綿】多少有些限制級,蘿莎還是太小了。於是便做了個禁聲動作,「姐姐們休息,咱們也歇會兒。」

    蘿莎雖然想聽話本子,不過看了兩位姐姐在休息,也是懂事地捂上了小嘴,然後朝她的位置上躺下去,拉起小薄毯也開始休息。

    其實耀光並沒有看花眼,也沒有認錯人。

    那一家四口,還真是顧淡濃和林福生母子倆,只是原本今年才十六歲不到的顧淡濃,已經是做了母親,她懷中抱著的女兒正是她和林福生的孩子。

    原本當初她為了和林福生在一起,同顧家斷絕了關係,當時那燒碳坊才開始出碳,壓根沒多少銀子再手。

    可到底是親女兒,顧家夫妻二人還是都盡數交給了她,顧大人又找陳大人幫忙,給她辦了新的戶籍,以新的身份跟著林家母子回老家。

    只是這林家母子在鄉間待不下去,並不像是他們同顧淡濃所說的那樣,因是孤兒寡母故受鄉鄰欺辱。

    而是這林福生本就不是個好的,七八九歲的時候就在村里偷雞摸狗,他母親又是個潑辣渾人,他那叔父怕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毀了,湊了些錢送他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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