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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她抿住唇:「嗯。」

    「恨會變淡,但是血脈親情你永遠改變不了。」

    徐途鼻腔莫名泛酸,點點頭:「你幹嘛說這麼多?」

    秦烈一笑,親親她:「隨便聊聊。」

    「真多話。」

    「現在就嫌我煩了?」秦烈照她臀上打了下,啪一聲響:「還有你那群朋友,少跟她們胡混,酒吧、KTV之類的地方也不能去。」

    「別那麼嚴格好嗎?」

    「不許抽菸,不能喝酒,穿衣服也給我規矩著點兒來。」

    徐途撅起嘴,摟住他脖子:「秦叔叔----」

    秦烈驀地吻住了她,沒有深入,輕輕蹭著她的唇瓣。

    他喉嚨又酸又堵,嘴唇顫動兩下,細細感受著她的溫度,還有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過很久,兩人緩緩分開。

    秦烈抵著她的額頭:「幾點了?」

    她看看腕錶:「八點半。要走了嗎?」

    幾秒後,秦烈:「嗯。」

    徐途跳起來,「那我送你。」

    和徐越海告過辭,徐途拉著他,將他送到大門外。

    外頭起了風,捲起路兩旁的殘葉,到處飛竄。

    面前是一條坦蕩無比的下坡路,此刻寂靜,半個車影都沒有,路燈隱在梧桐樹間,枝葉在暗黃的燈光下,分辨不出原本顏色。

    兩人走在馬路中間,秦烈拉她站住:「回去吧,別送了。」

    「哦。」她捏捏他的手:「明天睡醒找你玩兒。」

    秦烈不說話,垂眸看著她,她頭髮又長長一些,眼尾的髮絲隨她眨眼動了下,他輕輕給拂開,摩挲著她的臉蛋:「進去吧。」

    「你先走。」

    「看著你走。」

    徐途一笑:「那好吧。」

    兩個人的手指還絞著,徐途轉過身,秦烈驀地一拉,又輕輕拽回她。

    秦烈:「再親一下。」

    徐途眉眼彎彎,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昂起頭。

    雙唇相貼。秦烈閉上眼。

    仿佛世界不存在多餘的聲音,只剩殘葉從腳邊匆匆溜走。

    秦烈:「要乖。」

    「知道了。」她擺擺手,覺得他今晚要比平常柔和許多:「再見。」

    「嗯。」

    徐途轉身,步伐輕快的往坡上走,慢慢踱入梧桐的陰影里,她回過頭,見那男人仍然站在路燈下,高高大大,腰背筆直,兩手收在夾克口袋裡,靜靜望著她的方向。

    徐途抬起手臂,用力揮了揮,大聲說:「早點睡哦。」

    她回到家,竇以已經離開。

    徐越海仍在客廳里看電視,老花鏡搭在鼻樑上,眼睛眯成一條fèng。

    她轉回頭,大步流星的邁上樓梯,想到秦烈對她說的話,又忽地一頓。

    她搭著扶手,過兩秒,緩緩拍打了幾下:「看電視呢?」

    徐越海一驚,驀地側頭,隨即笑笑:「送走秦烈了?」

    「嗯。」她面上沒什麼變化,隔幾秒:「早點兒睡。」

    她沒再聽徐越海說什麼,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回了房。

    泡個熱水澡,徐途很早睡下。

    第二天,她醒來,日上三竿。

    她洗漱好,特意挑選一件淺灰色休閒連帽衫,收口衣擺卡在腰間,下面是條黑色鉛筆褲,鴨舌帽,白球鞋。

    臉上不著脂粉,只輕輕拍打一層辱液。

    輕輕慡慡,打扮得很討巧。

    徐途照照鏡子,滿意的出了門,她搭乘公交,去小旅館找秦烈。

    然而,當她站在暗黑的走廊里,卻有片刻不知所措。

    秦烈的房門沒有鎖,她開了燈,屋子裡空蕩蕩,新買的被單沒了,被褥疊放整齊,這跟她前天來的時候不一樣。

    愣愣的站了會兒,她去樓下問老闆:「209的客人呢?」

    「哪一個?」

    「就高高大大的男人,頭髮很短,穿件黑夾克。」她有些焦急,手心冒了汗:「叫秦烈。」

    老闆翻了翻記錄:「昨天退房了。」

    徐途渾身驟然一震,心口疼了下,還想再次確認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

    屏幕上是個座機號,看著有些熟悉,她埋著頭,感覺已經給了她答案。

    徐途只覺得一口氣哽在喉嚨里,眼眶一熱,眼前的畫面馬上變得不清晰。

    她輕輕眨了下眼,鈴聲響第二遍的時候才接起。

    電話那頭有微弱的電流聲,兩人誰都沒說話。

    徐途推開旅館的破木門,蕭瑟的秋風撲面而來,她走到牆角蹲下,舉著電話,抿緊唇。

    幾秒的等待:「途途……」

    徐途眼淚頃刻間落下來。

    「在哪兒呢?」他聲音摻雜一絲沙啞。

    「旅館外面。」徐途吸了吸鼻子:「你走了啊。」

    「……剛剛到洛坪。」

    「嗯。」她抹了把眼睛,努力放輕鬆:「我說你昨晚怎麼特別奇怪呢,說那麼多話,走時候還依依不捨親來親去的。」

    「途途,你別哭。」

    徐途繃住唇:「……沒有啊。」她說:「我知道你遲早要回去,但沒想到能那麼快。」她拿手指劃開地面落的水漬,劃完一個,又有新的落下來:「……你應該昨晚跟我說,都沒跟你好好告個別。」

    「我怕說了捨不得走。」

    「那你還走。」忍片刻,徐途終於不管不顧的哭出聲。

    電話那頭良久沉默。

    街道熙來攘往,徐途蹲在柱子旁,縮起來才那麼大一點兒,有人路過好奇看看,卻未駐足。

    徐途問:「是徐越海不同意嗎?」

    「沒有。」

    「那我明年考完去洛坪找你。」

    「別……」秦烈說出這一個字就止了聲,他深深吸氣:「徐途,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去洪陽找你。」

    途途手指停在地面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止住哭,抹了把眼睛,腰背也挺直一些:「你要離開洛坪?」

    「嗯。」

    徐途不敢相信:「可是……」

    「等我把這裡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顧無憂,我就回洪陽。」

    「你說是真的?」

    「我不騙你。」

    徐途木訥的舉著電話,好半天沒說話。

    電話那頭有細碎的摩擦聲,木椅拉動,秦烈坐到椅子上,見那邊哭聲止了,揪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來。

    他連夜到洛坪,家沒回,直接跑到老趙家裡打電話。

    秦烈舉著聽筒,另一隻手撐著額頭,閉上眼,腦海中立即浮現她無聲落淚的可憐樣子。

    他手一緊,想把她放進懷裡,好好拍一拍。

    喉嚨哽了下,秦烈說:「一年的時間,很快能過去。」

    那邊聲音很小:「要是想你怎麼辦?」

    「我們每周固定通電話。」

    「那有什麼用。」她輕哼了聲:「遠水解不了近渴。」

    秦烈兀自笑了笑:「是啊,鞭長莫及。」

    他這話說完,頓幾秒,那邊噗嗤一聲笑出來。

    秦烈聽她笑,也跟著笑。

    這時正值晌午,會議室是廂房,零星陽光終於破窗而入,從上方打進屋子裡。

    秦烈握著聽筒,耳邊是她柔亮的笑聲。

    陽光落在桌子上,有樹枝的光斑輕輕擺動。

    已經深秋,過完這個冬,春天之後就不會再有分離。

    心中住下了她,一年又能有多長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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