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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兩人激烈的啃了會兒,秦烈克制的分開她:「別親了,趕緊回去。」
她不樂意:「幹嘛老是攆我走?」
秦烈又往她唇上輕啄一下,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我可不想讓我未來老丈人,圍觀我和他閨女親熱。」
雖然她不想承認徐越海,但不得不說,『未來老丈人』這稱呼,還是讓她美得不知姓什麼。
於是,徐途無比聽話:「那我回去了?」
「去吧。」
她沖他擠著眼睛笑了下,一步三回頭拐過轉角。
徐途走了幾步,又頓住,背著手慢慢往後退,不出意料見他仍然站在那兒。
她擺擺手:「那明天見。」
秦烈淡笑:「明天見。」
徐途步伐輕快的進入院子中,把那扇鐵門一關,回過身,打量幾眼這院子。
種滿花糙,有魚有鳥,但仍然改變不了冷清的氣氛。
她空手空腳的走到玄關換鞋,周嫂迎出來:「這不我們途途嗎,呦,就這麼回來的啊,冷不冷?」
周嫂摟住徐途的肩膀,徐途敷衍的笑著:「不冷。」
「沒吃飯吧?」
「沒呢。」
「那快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準備吃飯了。」家裡總算多一個人,周嫂喜出望外:「今天飯菜都是你愛吃的。」
兩人穿過偌大的客廳,周嫂將她送到樓梯口,徐途側頭看了眼,徐越海拿著湯匙站在廚房裡,正弓身嘗味道。
徐途邁上台階:「謝謝周嫂。」
她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在房中磨蹭一陣,換身乾淨衣服下了樓。
餐廳里就徐越海一個人,他帶著老花鏡,正拿手機看新聞,見徐途出來,立即抽出身旁的座椅。
抽到半路,徐途已經走過去,在他斜對角的位置坐好。
徐越海身體僵硬片刻,收回手:「吃飯吧。」
徐途沒吭聲,拿起筷子,夾菜的時候頓了下。整個飯桌擺得滿滿當當,打眼一看,都是些名貴食材,鮑參翅肚,山珍海味。
徐途手又收回來,心中沒來由的不舒服,她想到在洛坪的時候,第一頓飯吃青菜和土豆絲,還有一道白菜燴豬肉,大人們都不捨得吃,把豬肉讓給小孩子。
偶爾改善伙食,也不過燉點牛肉、排骨,或是殺只雞。
今天這一桌少說四位數,夠山裡的小朋友不知吃多久,她以往不在意這些,大手大腳浪費慣了,本以為生活就應該是這樣子,這趟回來她才了解,原來人與人的生活天壤之別,可能你最不在意的東西,卻是別人努力拼搏,一直嚮往的。
如果自己改掉一些小陋習,哪怕省下幾塊錢,都能幫助山里孩子很大忙。
徐途自我反省了一番,一時又擔心,這麼晚了,秦烈不知到沒到秦燦那裡,有沒有吃飯,吃的什麼,豐盛不豐盛……
徐越海見她不動筷,小心翼翼的問:「菜不合口味?」
徐途回過神:「沒有。」她隨便夾了口菜送到嘴裡:「以後別做這麼多。」
他有些詫異:「怎麼?」
「浪費。」
徐越海不禁挑了挑眉,低著頭,從鏡子上面看她,笑著說:「都聽你的。」
徐途這回沒搭腔,兩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各吃各的,沒有交流,偌大的房間裡安靜的不正常。
徐越海起身,去客廳打開電視,又坐回餐桌旁。
屋子裡終於有了聲音,他先展開話題:「那天我們結束通話以後,再打你電話就不通,聽秦烈說,你被那群人抓走了,有沒有嚇到?爸爸聽了,差點犯了高血壓。」
徐途忽略最後那句話,夾起塊魚:「秦烈有沒有跟你說,是他救了我?」
徐越海撂下筷子,回憶了下,秦烈當時只輕描淡寫,報了平安,並未說其他。
徐途又說:「沒有他,估計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徐越海撐著桌子,把眼鏡取下來。
「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
他將眼鏡放旁邊,靠回椅背:「提到秦烈,爸爸不得不跟你談談。」
徐途一挑眉:「談什麼?」
「你們兩個不合適在一起。」
「哪兒不合適?」
徐越海說:「無論家庭背景物質基礎,還是年齡出身,你們都不合適。」
徐途也不急,輕飄飄地道:「那你覺得什麼算合適?」
他說:「應該是年輕有為的小伙子,一表人才,謙遜上進,爸爸不需要對方是有錢人,甚至公司以後都要交給你們去打理。」
徐途也靠向椅背:「你確定這樣的人不是為了你的錢?他們會看上我這樣的?」
徐越海微慍:「你敢保證,秦烈就不是為了錢?」
「他什麼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一句話把徐越海頂得沒話說,兩人無言片刻,客廳的電視機傳來音樂聲。
徐越海說:「但這人最起碼要生活在洪陽。」
徐途重新拿起筷子:「我可以去洛坪。」
聽到她的話,徐越海胸口起伏了幾次,態度堅決:「如果是這樣的話,爸爸絕對不會同意。」
她嚼著菜,淡淡說:「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他被她氣得不輕:「就非要跟他在一起?」
徐途這回懶得答他話了。
過很久,餐桌那旁深深嘆口氣,似乎妥協的說:「今天不說這些,先吃飯。」
徐途沒吭聲。
他說起別的:「明天你要跟爸爸去警局錄口供,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方,配合他們調查。」
徐途:「銀行的東西取回來了?」
「已經交給調查組。」徐越海禁不住又說她:「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哪有小孩子把話藏在心裡的。」
「藏習慣了。」
「你當初就不應該找黃薇。」
「你說得對,是我害死她,我的錯。」
徐越海筷子微頓:「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
「行了,還讓不讓人吃飯。」徐途忽然間心煩意亂。
徐越海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里,他這回徹底沉默,一頓飯食不知味,餐桌只剩碗筷碰撞的聲音。
過了會兒,徐途不禁抬頭看他,他端著碗,默默往嘴裡夾米飯。
半年沒見,他似乎比原來消瘦一些,佝僂著身,孤孤單單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上去有些可憐。
徐途不由握緊筷子,想到車上秦烈囑咐她那些話。骨肉血緣她逃不過,曾經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有時候看著他慢慢變老,會心疼難受,但每每想到韓佳梅的死,想到她幾乎殘掉的手指,還有他身邊永遠圍繞那幫小明星,她的心就像築起一道圍牆,不由自主硬起來。
她想,也許她永遠不會真正原諒,隔在兩人中間的,不僅僅是一張長桌,而是一個死掉的韓佳梅。
這個距離永遠無法縮短,因為韓佳梅再也回不來。
過很長時間,徐途心中輕輕嘆氣:「這排骨做得不錯,口味適中,很香。」
另一邊,徐越海端著碗抬起頭,看她半刻,眉眼柔和的笑了:「喜歡讓周嫂明天繼續做。」
第55章
警局那邊的流程十分繁瑣, 反覆問話, 反覆做筆錄,徐途有些煩。
好在每次出去, 都能看見秦烈等在走廊里。
時間很快, 半個月一晃眼就過去。
調查組將資料準備完善, 全部移交檢察院,經過等待, 那邊批了文件, 朗庭投毒案以及黃薇命案的卷宗被翻出來,全部重審。
這之後將是一個無比漫長冗繁的過程。
好在近期暫時不需要徐途配合, 徐越海和秦烈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晚上, 秦烈把徐途送到家門口, 兩人在陰影里膩味一陣,他又攆她走。
此時不比洛坪,在徐越海眼皮子底下,有幾個父親看得上霸著自己女兒, 黑天半夜不讓回家的男人。
秦烈想得要比徐途多。
徐途反駁道:「才六點多。」
已經十月份, 深秋時節,夜晚來得比較早。
秦烈推著她的背:「回家吃飯。」
「和你一起吃行不行?我想吃火鍋。」她驀地轉過身, 一把抱住他的腰:「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特別好吃,不貴的, 我們去吃好不好?」
秦烈彈她腦門:「又不聽話了?」
徐途可憐兮兮的, 整張臉埋在他胸前蹭個沒完。天氣轉涼,他不知從哪兒買了件黑色夾克, 裡面的短袖和褲子還是以前的,洗得很乾淨,有股淡淡的肥皂味。
徐途又蹭幾下,身體軟軟乎乎,手臂藏在他夾克里,粘人得不行。
秦烈也捨不得放手,往她腦門狠狠親了口:「過兩天我正式拜訪徐總,就能一起吃飯了。」
「是談結婚的事情嗎?」
秦烈給氣笑,捏著她下巴晃了晃:「臉皮厚不厚?你剛多大點兒,就想著嫁人。」他心中還是不可抑制的被什麼填滿:「談談你上學的事兒。」
徐途失望的噘嘴:「噢。」
他又說:「順便提提別的。」他頓了下:「當然了,還要看徐總同意不同意。」
徐途一下子跳起來,像炸毛的小獅子:「我們的事兒,他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她氣呼呼的指著他:「你要敢因為這個跟我分開,我就,我就……」
她一時放不出狠話,手指戳著他,表情兇巴巴。
差點杵到他鼻子,秦烈腦袋往後撤,攥住她的小手,送到嘴邊親了親:「不會的。」
徐途還沒弄明白,他說不會的,是不會和她分開,還是徐越海不會不同意。剛想再問問,兩束車燈從他們身邊閃過,隔了會兒,竇以從車上晃蕩下來,吊兒郎當往這邊走。
徐途回洪陽第二天,他就來過,當時她沒搭理他,還在為他打小報告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哼了聲:「你來幹什麼?」
竇以笑嘻嘻:「徐叔叫我來吃飯。」他看向旁邊站的男人,伸出手:「好久不見。」
秦烈笑笑,伸手與他握了握。
竇以看了眼兩人黏在一起的手,不動聲色轉開:「怎麼不進去,站這兒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