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秦烈停頓了幾秒,竟有些不舍,她肌膚滑不留手,還帶著剛醒後的熱度,腿交錯並著,碰不到前面。
他指肚又流連片刻,才慢慢抽出手。
徐途迅速拉上褲子,翻個身,把腳往他腿上一搭:「幫我穿襪子。」
秦烈禁告的看她一眼,給推下去:「自己穿。」
「幫我穿一下,我醒醒盹。」徐途極其自然的勾腳趾,腿又放上來,嘟噥著叫了聲:「秦叔叔。」
秦烈咬了咬牙齒,掀眼去看她。
現在剛五點,天還未亮,徐途沒起過這麼早,可能真沒醒透,她兩眼無神的望著房頂,打個哈氣,又伸手摳鼻子,往那兒一躺,整個人都呆呆傻傻的。
秦烈嘆口氣,從床尾翻出雙新襪子,捲起來套在她腳趾上:「從前也讓別人這麼伺候你?」
「沒有啊。」徐途說:「這個人不是你嘛!」
他挑挑眉:「我怎麼?」
「我們倆不是相信相愛的關係嗎!」她一臉理所應當:「等你到老了,我還得給你穿呢。」
秦烈心裡突地被什麼敲打了下,暖得不行,卻沒表現出來:「我有手有腳,不用你。」他把她腿扔下去,拉過另一條放上來。
「怎麼不用。」徐途垂著眼,看坐在床邊的人:「你肯定比我先老,到時候你動不了,我不僅要幫你穿衣服,還得幫你刷假牙,伺候你大小便,沒事兒的時候,還要推著你去糙地上曬太陽。」她哼了聲,晃晃腳:「到時候麻煩我的地方多著呢。」
秦烈動作停下來,握著她的腳半天沒說話,聽著她的描述,眼前不由浮現出許多幅畫面,這是他不敢想的生活,她說出以前,他從來沒有奢望過。
徐途動了下腳:「怎麼不說話呢?」
秦烈看向她,說:「所以,現在是提前收利息?」
「可不唄。」她俏聲命令:「快穿。」
秦烈喜歡的緊,這時候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他舉起她的腳,咬住那圓潤的腳趾頭,成功聽到一聲叫,吸了下,鬆口放過她,又抬高親了親她腳掌心。
徐途臉一紅,老實不少,垂著眼,靜靜看著他伺候自己。
兩隻都穿好,秦烈把她的腿丟到床上去,站起身:「撒會兒嬌得了,你不要看接親嗎,趕緊起,一會兒隊伍都走了。」
徐途嘻嘻一笑:「幫我換褲子。」
秦烈呼吸滯住,站床邊直直的看著她,明知小丫頭故意捉弄,卻不由自主蠢蠢欲動。
他弓身,手臂撐在她兩端:「想好了?我幫你脫,可就穿不上了。」
徐途警鈴大作,立即道:「我逗你玩兒呢,自己可以。」
秦烈又盯著她半刻,站起來,出去了。
這一磨蹭,又半個小時。
徐途刷好牙,隨便拿清水抹了把臉,要出去的時候,想起什麼,返回去在箱子裡翻騰一陣。
從屋裡跑出來,她脖子上掛個相機,把秦烈的手一拉:「走吧。」
這時候天邊已經露一條魚白,黎明的鄉間小路清冷安靜,糙地中幾聲蟲鳴,葉片上的露珠嗒一聲掉下來。
兩人走著,徐途問:「他們都去了?」
「早去了。」
「秦燦姐她們呢?」
「在女方那頭。」
「我也想去。」
秦烈瞥她一眼:「晚了,你跟著我吧。」
秦烈拉緊她的手,走得更快。
徐途沉默了會兒,「對了。」她忽然問:「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秦梓悅爸媽是一起事故中沒的。」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提高她的手,拽著她踏上高地。
「隨便聊聊。」
秦烈說:「是集體中毒。」
徐途側頭,愕然的瞪大眼。
他回看她一眼,這事兒也沒什麼好隱瞞,於是說:「當年他們一家三口來洪陽玩兒,入住新城一家酒店,湯中被人摻入河豚內臟,當天在餐廳就餐的十二人全部中毒喪命。」他說:「秦梓悅當時在房中睡覺,才逃過一劫。」
徐途問:「難道沒送醫院搶救嗎?」
「河豚內臟屬於神經毒素,潛伏期短、病死率高,能造成腦幹麻痹導致呼吸循環衰竭。它的毒性要比砒霜高出千倍。」
徐途不知道砒霜的毒性有多大,但她了解河豚,從前他們在私房菜館作死的吃過一次,現在想想,有些後怕。
她沒敢說出來,又問:「那後來怎麼處理了?酒店沒給什麼說法嗎?」
秦烈說:「有人提供給警方資料,說是酒店老闆故意下毒,屬於惡性行為,要負刑事責任。後來老闆跑了,這事兒鬧了好一陣,才有人站出來給了一筆錢。」
徐途趕緊問:「那酒店老闆抓住了嗎?」
「沒有。」
又走了一段路,馬上就到邢大偉家,老遠就看到他家門口張燈結彩,里里外外擠滿村民,小孩子跑跑跳跳,歡聲笑語。
秦烈扭頭看她:「怎麼不說話了?」
徐途忽地又問:「劉春山哪年來的洛坪,你記得嗎?」
秦烈愣了愣,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為什麼突然問到他?」
徐途呵呵笑了聲:「聊天嘛,當然想起什麼問什麼嘍。」
「不知道。」秦烈說:「我一直在洪陽,回洛坪以後他已經在這了。」
徐途哦一聲:「那你們知道他為什麼來嗎?」
「不知道。」
「他家是哪兒的知道嗎?」
秦烈終於認真看向她:「你到底要打聽什麼?」
兩人站在新房不遠處,那邊燈火明亮,熱熱鬧鬧,這邊兩人對視著,周圍暗黑,顯得有些安靜。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這些,只是想到那本被戳爛的雜誌和劉春山的反應,心中有個滑稽的猜測。
她沒有說太多,指指前方:「他們快走了!」
秦烈回過頭往那方向看了眼,拉住要走的徐途,沉著眼睛看她:「無論你心裡藏著什麼事兒,你可以不說。」他撩開擋住她眼尾的髮絲:「但有需要時,必須第一時間來找我。」
徐途抿了下嘴,其實早應該想到,以他的智商和判斷力,在她跳車撿手機的時候,可能已經發現了她的反常。
徐途看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秦烈:「說話。」
徐途大聲答:「知道了。」
他眉頭一松,罩著她後腦勺推了推,兩人才往光明的地方走。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蔚藍,艷陽高照,雲絮如棉。
徐途第一次體驗山村中的婚禮,沒有多奢華的典禮場地,也沒有豪車和天價酒席。拜完天地,全村老少聚集到院子裡,流水席一波走了一波又來,新郎官兒陪著敬酒,臉上的笑容快咧到耳根上。
徐途瘋玩兒一陣,拿相機拍下許多照片,後來把相機一放,又帶著幾個孩子去門外放鞭炮。
秦烈回頭看看她,笑了下。
傍晚過後,村民們酒足飯飽才離開。
飯桌上杯盤狼藉,幾位婦人甩手也走了。
徐途往對面飯桌掃了眼,見許胖阿夫常輝還有幾個小伙子都沒走,她想了想,問秦烈:「這是要鬧洞房去?」
秦烈拉她手:「我們先走,不用管他們。」
「別啊。」徐途一甩手,跳起來:「我才不走,我要看熱鬧。」
秦烈沒撈住她,徐途跟著幾個大男人鑽進新房裡。
裡面轟一聲炸了鍋。
秦烈嘆口氣,趕緊起身追過去。
幾人都是平時玩兒的好的,今天大喜日子,自然不會放過,男人之間,手段比較下流,秦烈不想讓她看,但這會兒也有些控制不住她。
新房裡擠滿了大小伙子們。
馬慕青穿一身兩件式紅旗袍,盤著發,抱腿坐在床中央。她面頰緋紅,眉目間含羞帶怯,此刻在燈下,別樣美麗。
邢大偉衣衫不整,這一天酒敬下來,舌頭有些直,卻不忘護在床邊,不讓這幫人靠近。
有人吼了句:「偉哥喝酒了還行不行,不行讓我來啊!」
「來你姥姥!」邢大偉笑罵著,踹那人一腳。
「弟妹別坐著了。」有人站到凳子上:「來給哥幾個點根煙。」
馬慕青挪了挪腳,剛想動,被邢大偉給攔住,吼那人:「回家讓你媳婦給點去。」
正說著,有人遞進來個氣球,說總得玩點什麼,讓大家過過眼癮才能撤。
僵持不下,眼看時間越來越晚,邢大偉終於妥協。
馬慕青躺床上,在胸前抱個氣球,需要新郎官撐在她上面做一百個伏地挺身。
這一項他根本完不成,勉強做了四五十個,手臂撐不住,一下子擠破氣球,趴在馬慕青身上。
兩人疊一塊兒,眾人大聲鬨笑。
徐途也咯咯樂,回頭問秦烈:「一百個,你能做嗎?」
秦烈倚著門框,見她眼眸水亮,也不由彎唇角:「能。」
徐途回過頭接著看,擋著的人太高,她又往前面擠了擠。
秦烈一把給拽回來,冷著臉:「要麼站這兒看,要麼回家。」
徐途:「哦。」
裡面的人得寸進尺,一項完成,又有人出損招。
邢大偉被迫躺下,腿間夾香蕉,馬慕青跪在他旁邊,弓著身,必須用嘴剝開香蕉皮,然後一口一口把香蕉吃進去。
香蕉越來越短,她臉碰到他敏感位置,馬慕青嘴中鼓鼓囊囊,臉紅得能滴血。
徐途不由回過頭,和秦烈對視一眼。
秦烈眼幽深。
逐漸到高cháo,又有人遞進來擀麵杖,說這一項叫擀麵條,麵條擀成了,人就撤。
邢大偉仍然躺著,馬慕青跪在他腿間,用擀麵杖從頭滾到下面,反反覆覆,直到他硬起來,『麵條』才算擀成。
眾人高聲笑鬧,全部聚集到前面去。
徐途看不到,要往前上,被秦烈拽回來。
她點起腳,仍然看不到,著急的問他:「硬了嗎?」
秦烈臉一黑,抿著唇不吭聲。
大概十幾秒的功夫,前面突然更大聲的笑出來,差點掀翻房頂。
人散開一些,隱約看到裡面情形,馬慕青在床邊捂嘴笑,中間躺著的人腿間撐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