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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徐途老實了,乖乖趴回去,看著慢慢倒退的小路。
黑暗將眼前的世界吞噬,遠處深林群山陰森恐怖,藏著的危險不可預測。
徐途不由自主環緊幾分,秦烈懷裡太安全,她現在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待在洛坪,待在他身邊。
她抱得緊,兩人相貼的身體已經密布一層汗。
穿過一片稻田,下了土坡。
秦烈:「想什麼呢?」
徐途說:「我要和竇以斷交。」
「嗯?」
徐途說:「他從小就愛告狀,有點兒什麼事都和徐越海講,這毛病長這麼大都改不了。」她冷哼:「要不是他又嚼舌根,徐越海會打這通電話過來嗎?」
她撇了下嘴:「我還用離開嗎?」
秦烈把她往上顛了顛:「不怪竇以。」
徐途從他肩上起來,抿唇看著他。
秦烈說:「一來,這事早晚要解決,趕早不趕晚,他說出來,也剛好是個契機。」他後撤著腦袋看她:「二來,我對於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我們關係和以前不同,把你放我身邊,他怎麼可能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烈笑的不懷好意,大掌往她臀fèng探了探:「你說呢。」
到家時,院子裡已經沒有人。
徐途耍賴耍到底,腿纏著他的腰不肯下來。
秦烈把她弄回房,等她睡著,耗費不少時間。
他回去拿上毛巾去洗澡,出來時換了身乾淨衣服。
秦烈擦著頭髮出來,目光一頓,瞥向桌角的煙盒跟打火機,他在原地站片刻,走過去,扔下毛巾,拿上那兩樣出了院子。
自打答應徐途戒菸他就沒抽過,已經忍了兩三天,這會兒心裡空蕩蕩,菸癮更是犯得厲害。
他拆出一張煙紙,倚著牆壁,慢條斯理捲起來。
大壯從身邊走過,嗅嗅他褲腿,又垂著腦袋往別處去。
秦烈把卷好的煙橫到鼻端聞了聞,頓片刻,到底拿火兒點著了。
這支煙他抽的很慢,還剩幾口的時候,槐樹後面的小路上傳來腳步聲,秦烈端煙的手一頓,抬眼看過去。
兩人走著。
劉春山手臂搭在秦燦肩膀上,趁她分神,修長又有力的大掌,順領口莽撞探進去,找到那一團,緊密的握住。
秦燦輕輕叫了聲,往前躲:「你別----」
劉春山環住她腰,順從本能地往前頂兩下胯:「燦燦,要。」
秦燦臉頰通紅一片,笑著躲開他纏在她頸間的呼吸:「剛才不是才……」她轉過身靠在他懷裡,聲音綿軟:「別鬧。」
劉春上嘴唇追著她,很快,兩人吻到一起。
秦燦被他吻的有些忘情,忍不住捧起他的臉。
遠處有重物敲打鐵門的聲音,秦燦徒然一驚,迅速把劉春山推開,往那方向看過去。
距離有些遠,院子裡沒開燈,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點紅光,隱在角落裡,忽明忽滅。
秦燦心中驀地一驚,推著劉春山,連哄帶騙讓他離開了這裡。
她穩定住情緒,整整衣襟,返回去。
秦烈吸掉最後一口,菸頭在牆邊碾滅。
秦燦笑著走近:「哥,還沒睡呢。」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捨得回來了?」
秦燦低下頭,啞口無言。
「你是個姑娘家,有些事應該不用我提醒。」他直接說:「快月底了,你把要帶的東西收拾收拾,儘快回洪陽。」
他說完往回走。
秦燦攥住拳:「哥,我們談談。」
秦烈推開院門:「沒時間。」
她咬緊嘴唇,鼓起勇氣擋住他去路:「我想留在洛坪。」秦燦直截了當。
「不行。」他同樣直接。
「為什麼不行?」秦燦不解:「你可以,為什麼我就非要離開呢?」
秦烈站住腳步,在黑暗中看著唯一這個妹妹:「是爸的決定。」
「你胡說。」
秦烈不理她,往旁邊邁開一步,走進院子。
秦燦又追上,堵在他前面,兩人站在夜色中默默對峙。
她試著心平氣和:「你現在有了徐途,就不能像之前一個人。她成長的地方在洪陽,你就應該帶著她回去,我願意留下來,我來管理洛坪小學,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為什麼不同意?」
「讓你留下來跟著劉春山?」他一把撥開她:「秦燦,這不可能。爸要在,也不會同意。」
秦烈不想跟她爭論下去,邁著大步走開。
「爸會同意。」秦燦突然大聲說:「你就不為徐途考慮嗎?」
他腳步倏忽定在原地,沒回頭,卻半天動彈不得。
秦燦說:「徐途還那麼年輕,甚至還有一大半的人生可以精彩度過,洛坪有什麼?誰都想著往外走,有幾個甘願一頭扎進來的?這種窮地方,難道你真忍心,讓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粗茶淡飯破衣爛衫的留下陪你一輩子?」
秦烈沉默站著,黑暗很好掩飾住他此刻的頹然,好一會兒:「她說她願意。」
他聲音飄不可聞,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無力。
秦燦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眼眶一熱,特別後悔說出戳他心窩子的話。
她往前輕輕走兩步:「哥,沒什麼的,讓我替你,我願意留下來的。」
風吹動樹梢,八月份的天氣,沾染一絲涼意。
他感覺這種冷像一把把冰刃,從皮膚滲入了心底。
秦烈輕輕滾動著喉嚨,眼前漆黑,迷茫一片。
他驀然動了動身子,脊背挺直,側過頭看她:「回去吧。」
第42章
身上的人不斷動作,喘聲粗重。
向珊閉著眼, 心中想像著那人眉眼低垂的樣子, 剛有點感覺, 張開口準備抒發。
他卻突然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向珊一聲叫卡在喉嚨口, 身體得不到紓解, 上下不得,心中無望失落。
男人貼上來, 欲吻她的嘴。
向珊輕輕偏開頭:「別鬧, 老楊。」
老楊抹了把額頭上浸出的汗, 往前一湊,快速偷到一個吻:「舒服嗎?」
向珊嘴角一挑,朝他笑了下:「舒服。」手掌抵在他胸前推一把;「我去洗個澡,渾身上下全是汗。」
「一起洗。」
向珊光腳站在地板上, 沒吭聲, 拿被單裹住身體, 往衛生間的方向去。
老楊跟著,落後了幾步,沒等走近,門板砰一聲砸上了。
他悻悻的撓了撓後腦勺,沒在意,點了根煙,回床上等著。
向珊在裡頭待了好一陣子,出來時,見老楊仍然光身躺著,身下那東西疲軟,無精打采縮到裡面去。
她挪開眼,坐在梳妝檯前擦頭髮。
老楊看著她:「你這回從那村子回來,不會再去了吧?」
向珊瞥他一眼:「幹嘛?」
「你說我幹嘛。」老楊撐起身,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我等你已經三四年,有哪個男人像我這麼痴情又大度,這麼些年,我就等你對他死心,然後回心轉意。那臭小子到底有什麼好,光有一副臭屁囊,對你不冷不熱,要錢沒錢,什麼都捨不得花在你身上。」
向珊輕瞥著她,神情慵懶:「所以當初你就拿錢誘惑我?」
「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老楊撇了下嘴:「我比他大方多了。」
「有多大方。」她看著鏡子,擠了些水辱在脖頸上輕輕拍打開。
她穿一件深紫色對襟亮絲睡衣,腰帶松松環在腰間,領口處的溝壑顯露無疑,胸部隨動作輕輕顫動。
老楊看得眼熱,咽口唾沫,從枕頭下掏出個絨布盒子,打開來,衝著她的方向晃了晃:「這樣夠不夠大方?」
向珊無意一瞥,便沒有轉開眼:「給我的?」
他勾手:「你過來。」
向珊笑了笑,在臉上繼續塗抹一層,才起身走到他旁邊躺下。
老楊把人一摟,摘下鑽戒帶到她手上:「上周從瑞士的拍賣會上得來的,折合人民幣這個數。」他朝她豎起一根手指。
「十萬?」
「一百萬。」
向珊暗暗抽了口氣,五指並起來,舉到眼前不斷打量。
「愛你就要捨得為你花錢。」老楊揉著她的胸,她身材他向來滿意,手掌基本包不住:「咱倆也藕斷絲連三四年了,你看我歲數也不小,老娘著急抱孫子,我的誠意擺在這兒,婚結不結,就聽你一句話。」
向珊說:「話講清楚,你和我三年前分的手,後來可沒發生關係,是這次才在一起的,別提什麼藕斷絲連。」
「好好,你說得全對。」他問:「這是答應了?」
向珊看著手上那枚東西,目光冰涼,什麼話都不說。
老楊暢想:「結婚後你願意在家待著,我就養你,如果你待膩了,就去公司里幫忙,給你個分公司管著玩兒,別怕虧錢,就打發時間解悶兒用。」他想得很周到:「自己家公司不願意干,就找個輕鬆的工作,我朋友高總,是朗亦集團董事長,我打聲招呼,你隨時都能去上班。」
他強調:「想怎麼樣隨便你,只要給我生倆大胖兒子就行。」
向珊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他愣了下:「我說,給我生倆大胖兒子啊。」
「不是這句。」向珊不由坐起來,見他一臉茫然,又問:「你剛才說高總?什麼集團?」
「……朗亦。」
向珊皺了下眉,這段日子,跟朗亦集團有關的事情,已經在她記憶里出現好幾次,攀禹尋找徐途的黑衣男、他的名片、關於黃薇的八卦報導、老楊的朋友高總……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驗,她不由想起那個黑衣男人,他當時被秦烈控制卻不說實話,更沒提起徐途,只說自己是個窮途末路的偷竊者。
這說明,因為什麼事,有人在偷偷找徐途。
又想到幾天前看的報導,說這位高總混白混黑,兩邊走動,遊刃有餘,是洪陽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她心中有個假設,如果黑衣男是為這位高總辦事,那麼也就是說,朗亦的高總要找徐途。
向珊緊鎖著眉,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兩人都不會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