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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徐途說:「你還睡著。」
秦烈笑了下,來個早安吻:「幾點了?」
「電話放在柜子上。」
秦烈撐起手臂回身,點亮屏幕看了眼,已經九點多。
「起嗎?」他順了下懷裡人的頭髮:「早點兒回去,嗯?」
徐途點點頭:「我去洗漱。」
「等會兒。」秦烈看了眼門上掛的衣服:「你先躺著,我找老闆娘借個吹風機,吹吹衣服。」
途途腦袋乖乖落回來:「哦。」
秦烈掀開被子下床,沒圍浴巾,光著身走到門邊套褲子。
徐途不太敢直視,眼睛亂瞄一陣,最後還是禁不住誘惑,撐起頭,肆無忌憚欣賞他的背影。
她想:臀真翹啊!後大腿和腿肚真有力量感!就連腳踝處那條粗粗的筋絡都好性感!
徐途禁不住回想他身前的風景,不自覺的,耳根泛紅,拿被單捂住嘴。昨晚更親密的事也做過,但光天化日之下,理性占上風,又與黑夜裡的瘋狂衝動有差別。
她眼神直愣的瞬間,秦烈回頭,將她抓個正著。
徐途脖子一縮,腦袋落回去:「你的不用吹嗎?」
秦烈側對著她,弓身套第二條褲腿:「一會兒太陽曬曬就干。」
他從老闆娘那兒借來吹風機,對著她衣褲吹半天,最後只剩一絲cháo氣,但球鞋不好干,經過這一夜,裡面仍舊還有水滴出來。
收拾妥當後,兩人退房離開。
推開旅館的木門,台階上鋪灑一大片陽光,徐途深深吸了口氣,空氣格外清新。
暴風雨過後,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秦烈站門口卷了根煙,垂著頭,環手點著。
淡淡的煙味兒很快飄蕩過來。
徐途扒住他胳膊:「給我來一口。」
秦烈站著不動,輕瞥她一眼。
徐途豎起食指:「就一口。」她戳到他眼前晃了晃:「一口!」
秦烈沉著臉,卻終是捏住煙身送到她唇邊。
徐途就著他手吸滿,昂起頭,衝著天空呼出一團白氣,心情極好。
秦烈問:「還要嗎?」
「要!」
「最後一口。」
「好。」她踮腳含住。
「我是說,從今往後,最後一口。」他弓身,貼她耳朵上冷冰冰的說。
徐途縮了下脖:「……」
她跟著他往前走:「你的意思是,讓我戒菸?」
「不行?」
「行!」她走在他旁邊,順從的說:「我早就抽膩了,也想戒,就怕菸癮犯了不好辦。」
她說話這麼乖,秦烈心中抵擋不了,眉眼頃刻間柔和下來,語中含笑:「犯的時候找我。我幫你戒。」
第38章
徐途賊賊的問:「你說的幫我戒,是不是我想的那層含義?」
秦烈瞥她:「你想是哪層?」
「你先說。」
秦烈道:「硬戒。」
徐途:「……」
白天到了, 老男人的情趣又沒了。
徐途嘆口氣, 拉著他後衣擺往前走:「我覺得吧, 戒菸和減肥的性質差不多,一個人減沒動力, 兩個人互相比拼、互相鼓勵, 才能見成效。」
秦烈把身後的小手拉下來,看看周圍的人, 頓了下, 握進掌心裡:「什麼意思?」
徐途開玩笑:「我們一起?」
「好。」
徐途:「……」
她只是隨便開個玩笑, 哪想他就痛快答應下來:「來真的啊!」
「真的。」秦烈把她右手換到自己右手上,攏住她肩膀往裡側帶,兩人交換位置,避開來往路人。
「要怎麼戒?」她昂頭:「嚼檳榔?」
「檳榔也戒。」
徐途完全不相信, 輕哼了聲:「那你打算嚼什麼?嚼手指?」
秦烈沒說話, 過了會兒, 扔一粒東西進嘴裡,不禁滾了下喉嚨,蹙起眉頭。
徐途沒看清:「什麼呀?」
「張嘴。」他餵給她一粒,她咂咂嘴兒,舌尖酸溜溜的,口中唾液立即分泌出來:「話梅啊!」
徐途眯眼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秦烈:「隨便買的。」
她瞥她:「哦。」
兩人說著話,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路邊小攤小販都出來,賣些內褲襪子、鍋碗瓢盆,還有擺攤兒專治瘊子的。
徐途邊走邊看,視線調遠一些,見對面平房上方掛的招牌,不自覺摸了摸頭髮。
她劉海自己剪過兩次,可沒幾天就長長,發梢又粉又黃,參差不齊,全部賴在脖頸上。
徐途晃晃秦烈的手,兩人停下來,她朝那方向努了努唇。
秦烈:「想剪頭髮?」
她點點頭。
九點多,剛營業。
理髮店裡是個小伙子,一看就不像本地人,穿著和造型要新cháo另類許多。
店面不大,左側牆壁貼一整面鏡子,前方擺兩把座椅,對過水池能洗頭,旁邊還擺個長條凳。
小伙子穿著瘦腿褲,見有人進來,笑著迎接:「呦,大哥來了。」常客都認識,他熟絡道:「剪頭?」
秦烈把人往前一帶:「她剪。」
小伙子看樣和徐途年齡相仿,見她長得好看靈氣,眼睛不由一亮:「妹子剪啊。」他抖開毛巾:「先來洗個頭。」
秦烈把徐途放開,坐到對面長條凳上等。
小伙子善談,東拉西扯和徐途聊起來。
他幫她揉著頭髮:「你想要什麼風格?清慡點兒的,還是活潑型的?」
徐途直白的說:「風格還是算了,劉海不遮眼,下面剪齊就行。」
「那你是不相信我手法了?」小伙子托住她後腦,衝掉下面的泡沫:「我之前在邱化市拜師學藝,後來想自己開店,但大城市租金太貴,所以才來攀禹鍛鍊鍛鍊的。」
徐途搭茬:「那你家在邱化市?」
「對唄,來兩年多了。」小伙子抹掉她額頭的水。
「呦,離家那麼遠,可不簡單。」
「出來時間長,慢慢就習慣了。」他弓著身:「你呢?本地人?」
「我呀……」徐途說:「我來度假。」
秦烈抱著手臂,斜斜瞥過去一眼。
徐途躺在椅子上,翹著腿,兩手相扣,悠閒的打著節拍。姿勢的緣故,她胸前平坦一些,但仍隨呼吸慢慢起伏。
那小伙子動作熟練認真,半弓著身,就懸在她上方。
秦烈收回視線,看窗外。
耳邊又聽他問:「你這發尾掉色了,之前是粉色?」
「嗯。」
「我給你染染吧,上下顏色不搭調,一點兒時尚感都沒有。」
「好啊。」徐途問:「能染什麼色?」
「我覺得亞麻灰和亞麻白金都挺適合你,張揚,獨特,有活力。」小伙子衷心建議,拿毛巾包住她頭髮:「或者胡桃粉,類似你先前的顏色。」
徐途沒所謂,抱著頭髮坐起來:「那就胡桃粉吧。」
兩人探討顏色正起勁兒。
秦烈忽然問:「能染黑嗎?」
小伙子楞了下:「……能啊。」
「那染黑。」
他訝異的長著口,看看秦烈,又看看徐途:「黑啊!」
秦烈應一聲。
小伙子支吾片刻:「大哥,你是她……」
「家長。」秦烈站起身,拿拇指肚蹭掉她眼尾的水,低聲說:「我去羅大夫家一趟,過會兒回來接你。」
徐途點點頭:「好吧。」
人走遠,徐途收回視線,她坐到前面的椅子上,撤下裹頭毛巾,擦了擦耳朵中的水。
剪頭小伙子咳一聲,從鏡中看她:「那大哥真是你家長?」
徐途笑著:「是啊。」
「我看他歲數根本就不大。」他往門口張望片刻,八卦的問:「屬於什麼輩分的家長?」
徐途傲氣的抬抬下巴:「我不告訴你。」
小伙兒眼神有些直愣,眼前這姑娘表情豐富,眼中神采奕奕,歪著頭,散漫的擦著發,發尖水珠不經意彈向半空中,細碎的光芒圍繞著她。使得她整個人既鮮活又明媚動人。
他輕咳了聲:「可是聽誰的?到底染成胡桃粉還是染成黑?」
她也在鏡中看他:「當然染黑。」
「……」
小伙子本來心氣兒還挺高,聽她這話,心涼一半,好容易碰到個漂亮小姑娘,又有那種張揚氣質,想在她頭髮上大顯身手。
可發色受到局限,這讓他完全沒了靈感和積極性,只好按照她先前想法,劉海剪短,發尾剪齊,最後染成了全黑色。
羅大夫家今天患者多,秦烈在院中等的時間長了些。
大娘坐凳子上碾藥材,秦烈和她聊會天,枯等半個多小時才進了內屋。
他同羅大夫講述秦梓悅近況,這一年來,經他調理,小姑娘的哮喘基本得到控制,已經不用次次到場。
秦烈把之前的方子拿出來給他看,羅大夫斟酌片刻,又減幾味藥材,喜形於色:「下次帶丫頭來,我摸摸脈,試著停藥吧。」
秦烈面上一松:「這是快好了?」
大夫沒給肯定答覆:「看看再說。」
秦烈拿了藥,從院中出來,往理髮店去。
到那兒的時候,徐途頭髮已經剪好。
兩人站在鏡子前不知說什麼,剪髮小伙子最先看見他,笑著:「大哥,回來了?我們這邊剛好也完事兒。」
他拿著染色小碗兒和梳子去水槽清洗,身子一撤開,才看到後面站的姑娘。
徐途撥弄了下頭髮,扭著脖子,往他的方向看過來。
秦烈站屋外沒挪腳,目光發直。
徐途笑笑:「拿完藥了?」
他視線這才轉開些,抬步進了屋。
身後叫賣迭起,屋那頭水聲嘩嘩作響,他們相對站著,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裡。
徐途輕抿了下嘴唇,抬頭看他。
揚頭的動作,使她兩頰髮絲向後落幾分,中間的劉海細細幾縷,其餘向兩側分開,整齊的發尾搭著她肩膀,髮絲蓬鬆,油黑烏亮,沖他微微笑著的時候,眼尾上翹,嘴角的小窩都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