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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徐途倚在窗邊:「睡你的。」

    「他在外面?」

    徐途沒理他。

    竇以挑眉笑笑,又躺回原來的姿勢,翹著腿,悠哉游哉看她:「累不累啊你。」他拍拍旁邊:「要不你坐這兒等,就他那悶不吭的性格,得來點兒刺激的。」

    徐途看他:「什麼刺激?」

    竇以又坐直,抬抬下巴:「關燈。」

    徐途一抿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關節不自覺貼在雙唇間,又向外看了眼,一回手,乾脆利落地關掉房中唯一照明。

    秦烈在院裡獨坐一晚,始終不見她出來。

    房中有人影不斷晃動,音樂間歇間起,又突然悄無聲息。

    他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握。

    大壯搖著尾巴過來,拿屁股蹭他腿。

    秦烈瞥它一眼,低罵:「狗東西。」

    大壯哪兒懂他心情,尾巴搖出一陣風,不知死活地把頭湊過來,哼叫幾聲,咬他褲腿。

    秦烈輕踢一腳:「滾。」

    大壯夾著尾巴逃走。

    秦烈挑起眼皮,額頭多出幾道淺淺紋路,他表情凝固了下,隨之眸色一凜,頃刻間散發陰鷙的光。

    眼前漆黑,對面房間的燈,不知何時熄了。

    第31章

    房間暗下去,窗外的月光瞬間投she進來。

    明暗交換, 她暗他明, 徐途趴在窗邊, 立即看清外面男人的輪廓,他手肘撐在膝蓋上, 低垂著頭, 月光將他身前的影子拉得無限長,他獨坐在院中, 原本三人坐的長條凳被他占去一半位置, 形單影隻, 看上去有些寂寥。

    她突然不忍心這麼捉弄他:「要不我出去?」

    竇以也走過來,撩開布簾向外觀察:「再看看。」

    窗外大壯顛顛跑近,去他身邊搖尾巴。

    他似乎沒什麼耐心,看它幾眼, 一抬腳, 把大壯踢走了。

    時間在這一刻拉長變慢, 他目光跟隨著大壯,又倏忽抬起頭,望向這邊。

    徐途一抖,明知道他根本看不見,還是下意識往後面縮了縮。

    秦烈騰地起身,往前疾走幾步,像意識到什麼,又突然停下,他眼睛緊緊盯著黑暗的窗口,雙拳攥緊,站片刻,慢慢退回到桌子旁。

    從兜里掏出煙盒跟打火機,他半靠著,抽出一張煙紙,傾斜對摺,菸絲灑出來一些掉在地上。

    他手中動作不停,沒有看煙,烏沉的眼睛緊緊鎖住那扇窗,額頭繃出幾條青筋來。

    徐途咽了咽喉,汗濕的手掌往屁股上抹了把。

    竇以:「呵,還有心思抽菸呢。」

    徐途聽不進任何話,心中焦躁難安,不知是緊張、期待,還是純粹的畏懼心理。

    竇以掏手機:「再刺激刺激他。」

    徐途:「你要幹什麼?」

    竇以翻出資源,手指一划,隨便找了個片子放,聲音調大,嗯嗯啊啊的女調立即占據耳膜。

    途途臉一紅:「別這麼下流行嗎。」她伸手要去搶。

    竇以手臂抬高。

    窗外火光閃爍,秦烈點燃捲菸,悠長的吸了一大口,煙沒一半。

    他心中數著時間,一秒、兩秒……三十秒,一分鐘……

    白色煙霧在眼前繚繞四散,一根煙三兩口就吸完了。他眼前浮現中午那一幕,他親昵的搭著她肩膀,相擁走到院子外……

    此刻寂靜,外界的一點動靜都十分清晰,窗口那邊忽然傳來異樣動靜,秦烈所有動作突然頓住。

    那是什麼聲音,男人最清楚。

    默數的時間亂了,秦烈身體愈發僵硬,有幾秒他想到那是惡作劇,但即便這樣,也叫他無法忍受。剛開始的顧慮全都拋在腦後,多一秒的時間都成煎熬。

    他拿指肚碾滅煙,煙盒揣回兜里,大步往那方向走過去。

    他叩三下房門,一開始還能平心靜氣:「徐途。」隔兩秒,他又叫:「徐途。」

    裡面默不作聲,異響卻停了。

    他一隻腳搭在台階上,手撐門板,垂下頭,耐心的等待兩秒。

    夜色下,只有各類昆蟲的細細鳴叫,尤其安靜。

    秦烈咬緊後槽牙,手掌改成拳,鑿幾下:「徐途,你出來。」

    門內無人應答。

    小波聽見聲音從廚房走出來,擦著手,吃驚問:「這是怎麼了?」

    秦烈歪頭看她一眼,小波要走近,被他凜冽的眼神嚇到,瞬時止步。

    秦烈轉回臉,冷聲說:「給你十秒鐘,徐途,你聽好,乖乖把門給我打開。」

    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裡面有輕微響動,有人說話,還不時傳出男人的低笑聲,他知道她出來了,隔著一道薄薄門板,和另外一個男人站在他對面。

    秦烈臉頰繃緊,篤定這是惡作劇,卻仍然氣憤,即使他們什麼也沒幹,只要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幾小時,也叫他心中不暢快,或許還有什麼驅使著他不能退縮,一旦轉身,也許再沒有勇氣踏近這一步。

    秦烈不想給自己時間思考,收回台階上的腿,還沒落實,不需要蓄力,一腳踹在門板上。

    小波站在遠處,輕叫了聲,趙越和秦燦聽見動靜,也相繼出來。

    幾秒的停頓。

    秦烈抬腿,又踹過去,這次更大力。

    門栓上的螺絲彈出來,門板裂開一道fèng隙。

    徐途沒讓他再踹第三下,主動拉開門,懷裡像揣只兔子,撲騰亂跳,惴惴不安,之前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現在見到他,瞬間犯慫。

    徐途舔舔乾燥的唇:「電壓不穩,我剛才手機充電,燈泡給燒了。」

    竇以瞧不起她,看熱鬧一樣倚著門框,哼笑出聲。

    他冷聲:「在裡面幹什麼?」

    徐途趕緊解釋:「是他放的片兒,我不讓,也沒看。」

    竇以又哼一聲。

    秦烈:「那我叫你,聽沒聽見?」

    徐途:「我……啊!」她驚叫。

    秦烈不聽解釋,忽地揪住她衣服,一把將徐途拽出來,另一手拉她胳膊,往他的房間帶。

    一路拉拽,又拖又抱,動作強硬且堅定。

    旁邊幾人上前兩步,試圖勸阻。

    竇以這才站直身,也被這架勢唬的一跳:「靠,來真的。」

    ***

    秦烈回手把門扣死,捏著她腋下將她扔到床上。

    床是硬板床,沒有彈簧墊,徐途尾骨一磕,疼的叫一聲,往左滾半圈兒,雙手捂住摔疼的屁股。今天她只穿一件休閒長衫,這一摔,裙擺都蹭了上去,窗外月光清淡,全部打在她裸露的後大腿上。

    徐途立即往下扯裙擺。

    秦烈垂頭,剛好能看見她臀上繃緊的內褲邊緣,淺顏色,圖案看不清。

    密閉的室內,空氣立即變稀薄,秦烈呼吸不穩。

    徐途迅速坐起來,蹭著要下床。

    秦烈一擋,又推她一把。

    她倒床上,頭髮亂了,橡皮圈不知滾到哪裡去,頭頂的髮絲翹起來幾縷。她再次起身,踹一腳身前人的大腿,「你有毛病吧,憑什麼不讓我走?」

    秦烈堵床邊,不說話,不讓路,也推不動分毫。

    幾番推打,她仍逃不走。

    外面有人砸門,竇以吼:「徐途,你沒事兒吧!臭修路的,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不大會兒,院子裡燈泡點燃,昏黃光線穿透輕薄的布簾,打在地上。

    徐途喘幾口氣,趁他不備溜下床,腳剛落地,他身體往前一頂,她被擠在夾fèng中。

    秦烈弓身,手臂穿過她腿窩,將人打橫抱起。

    「啊!」徐途驚叫。

    他猶豫兩秒,脫手往前一送,徐途滾到了床里側。

    這回她沒力氣了,手臂撐起來幾秒,又「砰」一聲趴回床上,翻了個身,平攤著,胸口劇烈起伏。

    終於,兩個人都靜止。

    黑暗的空間裡,一時只剩她的喘息聲,門外叫囂不斷,反而使屋裡環境更加侷促。

    秦烈挪了兩步,靠在床邊的桌沿兒上,從兜里翻出煙盒,想給自己時間冷靜。

    他邊拿煙紙邊看她,她雙腿並起來,膝蓋向一側壓在被單上,裙子躥上去一些,但不至於全走光。目光再向上挪,她胸口仍舊急促的一起一落,下巴微抬,即使光線不足,他仍可以判斷她正注視著自己。

    門外又喊:「修路的,你到底開不開門,不開我要報警了?!」

    秦烈置若罔聞,煙紙被他捏得有些皺,拿兩指捋平,斜著折出個凹槽來。

    徐途說:「聽見沒,他要報警。」

    秦烈取菸絲:「警察來最起碼要兩小時。」他斜她一眼:「該辦的,能辦完。」

    徐途耳熱,忘了說話,心臟也砰砰跳不停,這個方向,只要垂下眼,就能尋到他的位置。

    她不說話時,屋裡只有煙紙翻動的細響,即使閉著眼,徐途都能想像他捲菸時的樣子。

    她喜歡看他粗糙的指肚摩挲煙身,撥弄豎起的邊角;喜歡看煙紙任他操縱,任他為所欲為;喜歡看菸絲收起厲刺,乖順蜷起身體……

    她的視線里,秦烈壓下頭。

    徐途騰地翻身起來,連滾帶爬跳到地上,踮起腳尖兒,先他一步抿住煙紙。

    屋裡光線實在太暗,徐途第一下沒舔對,只感覺舌尖碰到了粗糙皮膚,是他的手指。

    彼此都繃緊呼吸,秦烈的手微微顫抖,指尖感受到她濡濕、微涼的舌頭,一觸即離。

    徐途咽了下喉,兩手分別搭在他虎口處,踮起腳,輕輕舔抿煙紙。

    門外的叫嚷變成另一個世界的事,誰要報警,誰要拆房子,管他呢。

    徐途落下腳跟,抬眸看著他。他亦如此。

    卷好的煙在掌心攥成一團,秦烈聲音嘶啞:「徐途,事不過三。」

    四個字,壓抑而掙扎,卻不給彼此退路。

    他扔掉捲菸,向她逼近,粗糙的手掌蠻橫地托起她臉側、耳朵和枕骨,呼吸壓下來。

    嘴唇相觸的一刻,兩人均怔住。

    男人與女人,註定一個是侵略方,一個是受虐方,秦烈先反應過來,相貼兩秒,腦袋向右傾斜,張口含住她唇瓣。

    徐途雙手低著他胸膛,不會回應,直到身臨其境,她才明白,理論永遠達不到實踐的高度。

    徐途徹底傻掉了。

    秦烈卻不給她時間適應,唇齒並用,順那道fèng隙,輕輕啃咬了幾次。拖著她後腦勺的手,掌控著她,兩人互換方向,又從另一側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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