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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9:54 作者: 蟹總
《烈途》作者:蟹總【完結】
文案:
徐途惹了禍,徐越海把她扔到大山里,找人管教。
她以為,這輩子沒有怕的人
……直到遇見秦烈。
註:1、由於渣蟹手速不行,加之拖延癌晚期,前十萬字基本保證日更,偶爾休息,後十萬字可能又要隔日更。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包容。
2、渣蟹沒文化,胡編濫造只為圖個樂呵,有bug歡迎溫柔指出,拒絕考據黨及狂刷存在感人士。
3、本文慢熱。
4、筆下第一個C女主誕生啦~
內容標籤: 都市情緣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烈,徐途 ┃ 配角: ┃ 其它:
楔子
蟹總/文 2016.7.15
離開洪陽三年,秦烈再次踩著這片土地,華服不再。他穿的牛仔褲和舊T恤,肩膀布料被太陽暴曬,微微褪色,腳上是一雙黑色登山鞋,雖然是幾年前的款式,他穿著,仍舊隨意不羈。
他站在月台出口,眯fèng起眼睛抬頭,天空廣而灰白,沒有太陽,遠不如山裡的湛藍瓦亮。秦烈從兜里掏出個小袋子,摸了一粒棗核狀的堅硬果實扔嘴裡,左腮鼓突,能清晰看到咀嚼的動作。他獨自站了會兒,手中袋子隨意翻折幾下,塞回先前褲子口袋。
洪陽變化很大,車站對面一排鐵皮房沒有了,高樓大廈平地起,車道加寬,早不復當年的樣子。
秦烈穿過馬路,沿街道繞兩圈兒,才找到能打電話的報刊亭,他往窗口扔兩枚鋼鏰,按出一串號碼。
不久,電話接通,他聲音沉穩:「徐總,我到了。」
那邊聽出是他,慡朗一笑:「等著我,這就叫人過去接你。」
早在一個月前,他們聯繫過,徐越海清楚他此行目的。秦烈從前跟他干,幫他拿下不少棘手項目,徐越海欣賞他,拋開主顧關係,私下也能喝兩杯,算作老朋友。幾年前,秦烈父親亡故,他提出返鄉,徐越海遺憾同時,也只好尊重他的選擇。
但是,再見秦烈,他這身裝扮,他還是愣了一愣。
秦烈淺笑,主動伸出手:「徐總,好久不見。」不論穿著如何,他俊朗剛毅的面目仍未失色,身形挺拔,皮膚古銅,粗糙的模樣,即使站在角落仍不易被人忽視。
徐越海打量一番,用了點兒力道地握住他手,另一手拍他胳膊,幾聲瓮響,敦實極了
他不得不昂起頭看他:「壯得像頭牛。」
秦烈笑。
「進去說話。」徐越海把他帶進餐廳:「修路的事,縣政府批准了?」
秦烈說:「批了。」
「好事兒啊!」他感嘆。
「只是,」秦烈斟酌片刻,放慢了說:「政府方面提供一部分配套補助,只負責後期路面硬化和壁體加固。剩下需要村民籌資籌勞,路基必須事先打好。」
他們在包間落座。
「資金上有困難?」
秦烈微微低頭,面目難得一見的苦澀,嗯了聲。
徐越海直截了當:「需要多少?這筆錢我出,全當捐款,為村民們做些好事兒。」
他出奇慡快,這一點秦烈沒想到,不由抬眼瞧他。
「只是……」
徐越海話到一半就止住。
有人進來,將食物紛紛擺上桌,四菜一湯,偏清淡,卻都是些昂貴材料。人走後,動了筷,徐越海這才慢悠悠道:「你們那兒條件很艱苦?」
這話沒頭沒尾,秦烈頓了頓:「待的時間長,不覺得。」語氣明顯有輕描淡寫的成分。
徐越海點了煙,也遞給他一根:「我這兒有個小麻煩。」
秦烈動作一頓,片刻便恢復如初,煙在口中,他兩腮凹進去,許久沒抽這種高檔貨,吸到口裡,淡而無味。他輕輕呼氣,穿過薄薄的煙霧看向他:「徐總您客氣,有事兒儘管說。」
徐越海嘆氣:「就徐途那丫頭片子。」
秦烈抿唇未語。
「讓她去你那待一陣兒。」徐越海說:「我把她送過去,你順便幫我管教管教?」
飄散的煙和茶水霧氣揉起來。秦烈靠著椅背,一面肩膀稍低,手臂搭在桌沿兒上,食指一點,菸灰輕飄飄落在菸灰缸里。
小麻煩。他眼前浮現一道模糊的影子。
過了會兒,「好。」他問:「需要待多久?」
徐越海沒答,包間的電視開著,他視線衝著那方向,瞳孔顏色跟隨屏幕變換,目無焦距。裡面正播放某女星自殺的報導,謠言鋪天蓋地,媒體肆意揣測,幾天來,電視、網絡鋪天蓋地,循環播放這則消息。
「半年。」他終是開口:「得多待一陣兒。」
第2章
三月。
一輛黑色吉普飆行在山間公路,車裡放著重金屬搖滾樂,徐途掌著方向盤,右腳將油門踩到底,她嘴角眉梢往上翹,熟悉的人才了解,她此刻精神亢奮。
竇以坐在副駕駛位置,臉色煞白,雙手握緊窗側把手,往窗外偷瞟一眼,五官揪緊,立馬轉回來。他那一側便是幾丈深的山坳,未經人開闢,布滿枯枝爛糙,有溪流從中迂迴穿梭,旁邊都是奇形怪狀的異石,密布一層令人作嘔的苔蘚。
只需一眼,這荒涼恐怖的鬼地方,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他後悔答應徐越海送她過來了。
竇以看向徐途,再次要求:「換我來開吧,途途。」
她那一側車窗降到底,初春的風還帶著寒氣,把她浮誇的淺粉色短髮吹亂,在頭頂張牙舞爪,仿佛每一根頭髮絲都帶著生命力。
徐途轉向他,眼睛黑亮,「你說什麼?」她聲音伴著風聲吼。
竇以這才移開目光,關掉音響:「我來開。」
耳邊只剩單調風聲。徐途鄙夷挑挑眉:「怕了?」
「你說呢!這是山路,姑奶奶。」竇以有些急:「前面的急彎太危險,視線本來就不好,如果對面車道過來一輛卡車,你這速度小命就沒了,知道嗎?」
徐途頭次開這種山路,半信半疑看他一眼,嘁了聲,總算聽話,把速度降下來。
吹進來的風不那麼猛烈了,車裡靜了許多。
竇以活動僵硬的手指,「真是要命。我都後悔送你過來了。」
她淡淡道:「活該。」
「你說什麼?」竇以沒聽清,往身側靠了靠。
徐途眼睛睇著前方,聲調沒變:「你不樂意討好他麼。」
「臭丫頭,怎麼說話呢!」竇以作勢拍她頭,嬉皮笑臉說:「討好他,不也為了你嗎。」
她冷笑:「甭跟我套近乎,你是你,我是我。我答應徐越海在這兒忍半年,以後想上天他都管不著。」她兜唇吹了下額前髮絲,沖他笑:「所以,討好沒用。」那狡黠的模樣,精靈神氣,像個耀武揚威的小霸王。
竇以裝沒聽見,聰明的轉了話題:「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
她懶懶哼了聲。
「徐途,」竇以正色問:「你要不想,咱們現在就往回返。我來跟徐叔解釋。」
徐途說:「我不回。」
「你喜歡這兒?」
「不喜歡。」她聳聳肩:「但,暫時來看,也沒更好的辦法。」
後半句竇以沒聽懂,忍不住看向她。她一心二用,手指在導航上戳了兩下,皺起眉。一刻鐘前,上面顯示距離攀禹縣還有三十公里,不知哪兒出了錯,現在車程仍舊沒有減短。
徐途粗魯的罵句髒話,從車窗探出頭。拐過急彎兒,靠山側出現一輛農用拖拉機,晃蕩著緩慢前行。
那後面車斗坐個女人,城裡人扮相,穿火紅風衣和牛仔褲,一絲不苟扎著長馬尾,細眼薄唇,抱緊肩,慵懶的斜靠著。
徐途掃了眼,踩著油門追上去,她控制車速,湊近了,胳膊肘搭在窗沿兒上。
「姐姐,」她一抬下巴,輕薄的笑:「向你打聽個地方。」
很平常的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像帶兩分嘲弄。女人下意識皺眉頭,神色冷淡:「哪裡?」
「攀禹縣洛坪村怎麼走?」
對方一頓:「你也要去洛坪?」
徐途沒在意她說話字眼兒,答:「是啊。」
「到了攀禹縣,離洛坪村還遠著呢。」
徐途說:「沒事兒,先到攀禹。」
女人視線落在她身上,來回掃了兩眼:「那兒的路太窄,你這車開不進去。」
「車不進去,我進去。」她跟著拖拉機的速度:「你知道路嗎?」
對方打量她的長相,她臉不大,畫著極誇張的煙燻妝;穿柳丁夾克和白背心,夾克斜掛著,露出一邊圓潤的肩頭;粉頭髮,髮絲根根豎立,被風吹得長牙五爪。
她細細看去,她說話間舌尖閃爍,正鑲了顆帶鑽銀釘----怎麼看都像一個小太妹。
她敷衍的指指:「前面山路順出口下去,走國道,跟著指示牌走就行。」
徐途順著她指引方向看了看,果然見到駛向國道的標牌。
「謝了,姐姐。」徐途朝她吹了聲口哨,努努嘴:「座駕不錯,挺酷的。」
沒等對方說話,她升上車窗,轟的一聲,瞬間把拖拉機遠遠甩在身後。
向珊吃一嘴尾氣,刺激氣味令她急咳不停。再次抬頭,前方山道空蕩蕩,黑色越野已經沒了蹤影。她咬了咬牙,沒來由一陣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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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鎮口,車真就開不進去,只好停在路邊。竇以幫她拉著行李,到約定好的石碑下等著。
太陽掛在山頭,餘熱漸漸散去,有山風吹來,才感受到不同於城裡的涼意。徐途把下巴埋在拉鏈下,她跨坐在行李箱上,手機橫過來打遊戲。
竇以看看腕錶,「徐叔找那人什麼時候來?」
「不知道。」
「太不靠譜,」他穿阿瑪尼的襯衫和褲子,沒有地方坐,兩腿交替的站著:「要不給徐叔打個電話,聯繫聯繫?」
徐途懶洋洋說:「你要著急就先走。」
「不急,」他忙道:「那我先去對面買兩瓶水。」
徐途沒有應聲。
他穿過被踩實的泥土路,對面有一間破舊的雜貨鋪。鎮子本來就不大,一條路望眼就到盡頭,沿街有擺攤兒的商販,賣一些尋常用品和蔬菜。這裡窮鄉僻壤,房屋零落,空氣里好像都帶一股落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