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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6:36 作者: 五彩的白紙
柳胤點頭,道:「不錯,皇上登基不久,根基不穩,自然需要我們這些老臣幫扶,他擔心我因你大哥的事生, 了嫌隙, 於是納了凝兒為妃。就是逼迫我與他站在一處。」
談起柳何凝,柳胤表情有些落寞,對於這個女兒, 他一直心存愧疚。
柳何瀟也不說話了。
他溫柔美麗的姐姐,和母親的性子如出一轍,即便是再委屈,都總是為別人著想。
齊王與黔南王私交甚好,黔南王嫡子楊昭之, 在十六歲之前。一直住在盛京,於是也時常來府上拜訪。
楊昭之和齊王府的公子小姐都非常熟稔,跟柳何凝可謂是青梅竹馬,公認的一對。
而新皇登基後,卻以齊王護國,功勳卓著為由,突然下旨加封他的女兒為貴妃,不管不顧納入了宮中!
柳何凝以淚洗面三天三夜,最終,為了避免觸怒新皇,便認命入了宮。
柳何瀟記得當時楊昭之發狂一般要衝進宮中找皇帝,卻被自己父親攔了下來,與他深談了一夜……
後來,楊昭之便回了黔南屬地,從此,除非要緊的軍務需要面聖,他絕不踏足盛京一步。
柳何瀟冷聲道:「他害死了大哥,又毀了姐姐的幸福,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柳胤抬眸看他:「你當如何?」
柳何瀟沉聲:「我要他付出代價。」
柳胤大驚,道:「你切莫輕舉妄動!」他定定看向柳何瀟,正色道:「新皇手段狠辣,已經打擊了一波老臣,但凡不服的,連幾歲的孩童都沒有放過!且他又將北邊的兵權全部收歸了,哪裡是能輕易撼動的?你難道不記得林相的事了嗎?他可是兩朝丞相、文壇大儒!結果,還不是一朝獲罪,便家破人亡!?」
柳何瀟嘴唇微繃,道:「父親……我不明白。」
他站起身,默默直視柳胤:「一個如此殘暴不仁、剛愎自用、又好大喜功的君主,為什麼還要扶植他!?」
柳胤面色一僵,斥責道:「你胡說些什麼!?不要命了!」
柳何瀟轉臉,看向案幾之上那林立的先人牌位,一字一句道:「若是一輩子只能蠅營狗苟,渾渾噩噩,這條命又有什麼意義!?我要為他們,做點事。」
柳胤:「你瘋了!?」
一炷香之後。
祠堂的大門被柳何瀟猛然打開,他一個快步沖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胤一臉憤怒,道:「你個混小子!走了你就別回來!」他氣得鬍鬚微抖:「整日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為父還不能說你了!?」
祠堂外院的打掃下人見狀,嚇得不輕,都想退避三舍,卻有一人還躲在角落,看著王爺發火。
柳胤氣急敗壞:「來人啊!」
那下人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於是抖抖索索從角落中出來:「王爺有何吩咐?」
柳胤道:「傳令下去!自今日起,柳何瀟不再是我齊王府的人!不許他在外面以世子自居!」
下人一愣:「這!?」
柳胤見他遲疑,火氣更大,怒吼道:「本王的話你是聽不懂嗎!?告訴闔府上下!斷了他所有供應,我倒要看看,他本事幾何!?」
下人連忙應聲去了。
柳胤見人走了,這才回了祠堂,「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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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紅燈高懸,從甜水巷的巷口開始,一直蔓延到巷尾,絢爛至極。
甜水巷今夜註定人山人海,眾人擠在街上,就是為了一睹千嬌閣花魁的風采。
「來了來了!」有個清秀的公子激動得大喊,引得周邊的人,紛紛側目。
眾人回眸,只見有一輛華麗的花車,自巷口而來。
說是花車,實際上是用一個極大的木架子圍繞著一個座椅,扣在了馬匹之上。
架子上面纏繞了不少嬌艷的花朵,花車上掛著兩盞巨大的紅色燈籠,微紅的光映襯這夜色,透出幾許說不出的曖昧。
那精美雕花的座椅之上,坐著一個美麗的女郎,女郎盛裝華彩,供眾人瞻仰與欣賞。
雲茗的臉上,帶著半透的面紗,朦朧中,可依稀見姣好面容。
路上的人越來越多,只見女郎默默伸出玉指,端起面前一個蠟油紙封好的小杯,一雙美目沖旁邊微微一轉,似笑非笑。
一旁看熱鬧的小公子都有些呆了:「花魁!花魁看我了!」
旁邊的大哥不服,道:「哪裡是看你?明明是看我!」
雲茗不經意地一瞥,便引得眾人瘋狂起來。
也有不少青樓的姑娘擠出來看熱鬧,大多臉上都帶著艷羨的表情。
也有些嗤之以鼻,道:「這雲茗也不是新人了,有什麼熱鬧可看!?」
另一姑娘輕哼了一聲:「就是!還帶著面紗,裝什麼神秘呢!」
旁邊卻有公子辯駁道:「就算雲茗姑娘拿了多次花魁,也是難一睹芳容的!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那姑娘還想爭執,卻見花車到附近之時,突然慢了下來。
花車之上的雲茗姑娘,突然將手中的小杯立在了桌上,然後手持一方圓勺,從一個精美的大桶中舀出來了些什麼,柔柔一扣,放進了小杯之中,遞給了身旁的丫鬟。
丫鬟微笑接過,朝街邊看了看,遞給方才說話的公子,道:「這位公子,我家姑娘請您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