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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0:19 作者: 傾碧悠然
他一下澆了三挑水, 好大一片呢,衣衫都汗濕了。要不是張采萱讓他回去抱孩子,他還要繼續澆。
張采萱是要做飯了才叫他回去,還有就是, 那麼大的太陽呢,萬一中了暑氣,人也難受不是?
飯後因為張采萱要去看抱琴,秦肅凜又沒能抽出空來,他是個執著的 ,夜裡睡覺的時候盤算著明天早點起來去澆水。
早上他確實起得早,外頭天剛亮他就起來了,興沖沖挑了水就去了地里,打算澆個兩挑水後回去給張采萱做飯。
但是到了地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昨天他澆水的地界他是知道的,本來是打算接著那裡澆,然後全部澆過一遍之後,再從頭開始。
但是昨天他澆過的那片,昨天還有點枯黃的苗,今天軟趴趴的,根本不像別的地方那樣,被陽光曬蔫之後,過一夜就重新立起來。
那被他水澆趴下去的苗,只要少部分頑強的立了起來,卻也歪歪扭扭的,實在可憐得很。
他水也不敢澆了,這不澆還能要死不活的長,澆了之後一下子就死了。
張采萱醒來時,一眼就看到床頭坐著的秦肅凜。
此時他肩膀微垮,似乎受了打擊的樣子,張采萱有些好奇,也有點心慌,秦肅凜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剛強的,還從來沒看到過他這樣頹廢的時候。
張采萱坐起身,先看了一眼一旁睡得正香的驕陽,才問道:「肅凜,你起得這麼早?」
秦肅凜回身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過她的手,「采萱,你說,為什麼我澆了水,苗還死了呢?」
他滿臉的疑惑不似作假,張采萱坐直身子,「苗死了?」
秦肅凜點頭,「昨天澆水的那些,基本上都……」
張采萱:「……」虧得她叫他回來,要不然死得更多。
看到面前難得沮喪的人,張采萱安慰,「沒事,就是不死,也沒多少收成。」
還不如不安慰呢。
秦肅凜眉心微皺,似乎還想不通。
張采萱好像是聽說過如果被曬得太狠的苗是不能一下子接觸涼水的,昨天她根本沒想起這個。
她確實是沒種過地的,有限的那點關於種地的了解都是上輩子偶爾看到或者聽說的,根本做不得數。還有就是,這邊是南越國,和上輩子根本不同。
張采萱拿了衣衫開始穿衣,商量的語氣道:「肅凜,如果真要澆水,你早上去澆試試。」
秦肅凜嘆氣,「萬一又死了呢?」
死就死了,本來那荒地收成就不好。
張采萱雖然沒說出來,但明擺著就是這個意思。
秦肅凜點頭,看了看孩子,起身道:「我去試著澆一點,一會兒回來做飯。」
又隔一天,秦肅凜發現早上澆的沒死。於是,他每天起早去澆水,還有胡徹。
胡徹似乎真的改好了,如果秦肅凜兩人沒有囑咐他做事,他就趁著太陽沒出來前去西山上砍柴,回來做早飯的時候,剛好就是中午,下午等太陽快要落山再去一趟。
秦肅凜和張采萱都不是喜歡使喚人的性子,所以,最近三個月來,那邊院子裡的柴火非但沒少,隱隱又多了一堆出來。
秦肅凜也不是刻薄的東家,如今外頭這麼熱,林子裡就更加悶熱。沒必要去受那個罪,找了胡徹,兩人天天往荒地里澆水。
至於先前死了的那片地,張采萱讓秦肅凜收拾了重新種上青菜。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要開始準備冬天的乾草了。
其實最近太陽好,現在開始曬是最好的,只是最近陽光太烈,出去割草,很容易中暑氣。
張采萱一般不幹活了,最要緊是帶好孩子,驕陽是個愛笑的孩子,對著誰都能露出無牙的微笑。而且喜歡在外面閒逛,不喜歡在屋子裡。
村里不止秦肅凜往地里澆水,塗良也跑去澆水,只是他和秦肅凜差不多,兩人都是沒伺候過地,而且也沒去問問村裡有經驗的人。挑了水就去。
塗良更慘,他幹活認真,上手就巴不得幹完,一下子就澆了一半,然後就悲劇了。
抱琴坐在床上,一言難盡的神情,「別提了。」
此時她的頭髮全部挽起包進頭上的布里,還在坐月子呢。提起塗良澆的那片地,又好氣又好笑。
抱琴靠在枕頭上,孩子在邊上睡熟了,「我說了,別伺候了,反正伺候得再好,也沒有多少收成。」
這確實是實話。荒地本就貧瘠,豐年都沒多少收成,更何況這兩年這麼惡劣的天氣。每年把雜草收拾了翻一遍,不讓它再次荒了就行了。
秦肅凜澆了兩天水後,也放棄了。也不是放棄,打算歇幾天再澆,這兩天聽了張采萱的話,和胡徹一起正割草回來切了曬呢。
抱琴餘光看到邊上的孩子睜開了眼睛,正懵懂的看著她呢,輕柔的抱起她,笑著柔聲哄道:「嫣兒說是不是啊?」
抱琴的孩子,取名張塗嫣,小名就是嫣兒了。
張采萱坐在一看了,笑道:「嫣兒長開了,以後會是個美人。」
「那當然。」抱琴一點不謙虛,下巴微抬,「我的女兒,肯定是好看的。」
隨即又低聲,「就是晚上吵了點。」
嫣兒光聽哭聲,妥妥的男孩,那嗓門嘹亮得,那邊的楊璇兒院子裡肯定能聽到,剛生下來那幾天好像是日夜顛倒了,白天呼呼大睡,夜裡精神得很,抱琴還好,她坐月子呢,塗良怕她熬夜傷了身子,自己折騰得黑眼圈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