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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50:19 作者: 傾碧悠然
    等他再出來,手中已經端了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不由分說放到他面前,「先燙燙腳。」

    秦肅凜身上很冷,一刻鐘之後才算是有了感覺。

    「總算是蓋完了。」語氣嘆息。

    張采萱站在桌旁,手中擰了熱帕子。遞給他問,「怎麼弄到現在?」

    提起這個,秦肅凜又想嘆息了。

    搬磚的時候還好,等到將磚搬得差不多了,眾人身上也渾身發冷。頓時就有人說回去喝口熱湯,然後來的人就沒有走的人那麼多。等到午飯後,人來的就更少了。

    本來就是幫忙的,也不能上門去叫?人家不來也沒錯。

    又一嘆,「下一次,可能沒有人願意順手幫忙了。」

    想想也對,這麼冷的天,自己的活都不願意幹了,更何況是幫別人。

    第47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尤其今天幫的是兩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年紀大了腿腳不便,熱茶都燒得不夠。而且許多人幫忙都存了換活的意思。

    就如村長說的互幫互助,兩老人大概是還不上今天的情分的,要銀子銀子沒有,要勞力勞力沒有。這個世上真心幫忙不圖回報的人, 太少了。

    屋子溫暖, 又有熱水不停洗臉, 腳還泡在熱水中,張采萱一直守著他, 不時加點熱水, 還抽空絞熱帕子給他。秦肅凜暖和了些, 伸手就攬過她的腰, 嘆息,「采萱, 還好有你。」

    在這樣困難的日子裡,還好有你陪著。

    張采萱一直沉默的聽著他說, 此時才低聲道:「我也多虧了有你陪著我。」

    秦肅凜頭靠在她腰間, 聲音悶悶的,「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采萱笑了,「我可記住了。」

    白雪映襯下的屋子裡透出昏黃的光暈,溫馨美好。

    翌日,雪下得小了些,倒還是一樣冷, 有兩老人的前車之鑑,村里好多人都打算翻修房子,更多的人搭了梯子上房頂去掃雪。

    這種日子上房頂,其實是很危險的。

    一個不小心要是滑下來,不死也去半條命,這種天氣,可去不了鎮上,更別提請大夫。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對正在爬房頂的人,就算是一片好心,落到聽的人耳中,就有點詛咒的意思了。

    昨日和秦肅凜一起回來的是顧棋,他是午後才去的。據說是顧公子的意思,看來顧月景看起來冷冰冰,倒是個熱心腸。當然,前提是----不要對顧月琳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顧家今日也在掃房頂的雪,是秦肅凜趴在房頂上看到的,張采萱確實擔心,就算是在廚房煮飯,還時不時跑出來看看。

    好在很順利。

    還有件事,就是昨日眾人跑到楊璇兒家中抱磚之後,村里和村西這邊,總算是被眾人踩出來了一條路。

    也就是說,村裡的人想要過來,會很方便。

    張采萱是偶然爬到梯子上看到有人往村西過來,好奇看了下,本來是打算看看是不是有人找他們家的,沒想到那人直接就去了楊璇兒的院子。

    不過張采萱再一轉眼,就看到他回去了。

    看身形是個男子。

    這些都不關她事。楊璇兒本就是應該說親的年紀,就算是現在傳出喜事都很正常。

    只是,村裡的男子淳樸,也老實,最要緊是沒有多餘的銀子,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不甘心了。

    秦肅凜很仔細,好在安全的下來了,而村里也沒傳出誰家摔下來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到了夜裡,天上又開始下雪,一夜之後,昨天才掃過的房頂又蓋了厚厚一層。

    而那條集全村人踩出來的路又看不到了。只隱隱看得出原先腳印的痕跡。鋪天蓋地一片白,再沒了別的顏色。

    秦肅凜又爬上了房頂掃雪,昨天掃了大半天,積了幾天的厚厚一層,很不好掃。這樣有點就掃開不費勁些。

    隔壁的顧家也有人在房頂上掃。

    而再過去一點,楊璇兒的屋頂從未掃過,她和丫頭都是年輕姑娘,爬上爬下很危險,而且姑娘家不能太受凍,對身體不好。

    家中的雞雖然沒凍死,卻是好多天都沒下過雞蛋了。好在她以前存下的還有。

    有時候她會想想,都城中的人是怎麼過日子的。這麼大的雪,外頭的菜農應該是不會進城賣菜的,畢竟一個不小心踩空摔一跤可不是玩兒的,這種天氣路過的人都沒,要命都是可能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采萱種的菜,無論是荒地的還是後院的,全部都凍熟了。

    菜熟了勉強可以吃,但是實在不好看,拿去賣應該是不行的。

    這一迴路封上,就再沒有人那麼多人過來了,張采萱偶爾去看秦肅凜掃雪的時候,發現楊璇兒的房頂也有人趴在上面,隔得太遠,看不出是誰。

    其實張采萱很能理解,這種天氣,如果房頂上的雪不掃,說不準睡到半夜房頂塌了都是可能的。

    就這麼天天掃雪,一直到了臘月。

    往年的冬月尾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準備著過年了,今年去鎮上的路都沒有,更別提過年了。好在進了臘月中之後,天上的雪小了下來,只是路上又凍又濕滑,踩上去滑溜溜的,很容易摔跤。

    路旁積雪化開的小水坑中,看到的透明的冰浮在上面。現在是乾冷,風吹在臉上,刀割似的,張采萱繼披風之後,又用棉布做了圍巾,將臉全部包進去,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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