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藏歡 > 第155頁

第155頁

2023-09-23 04:48:32 作者: 二恰
    膳房的下人一直在候著,知道秦歡醒了,全府上下都高興壞了,準備的有容易克化的麵條餛飩和米粥。

    秦歡睡了兩日,卻並沒感覺到餓。還是沈鶴之讓她陪著用點,她才知道,她昏睡了兩日,他也不吃不睡的陪了兩日。

    頓時只覺得心口酸脹的厲害,既甜蜜又心疼。

    陪著他吃了小半碗的餛飩,又在屋內走了半刻鐘消食,秦歡就被趕回了床上休息。

    「舅舅,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你看,不是好好的嘛,我才剛醒,怎麼睡得著呀。」

    「我陪著你,哄著你睡。」

    他的聲音清冷又好聽,秦歡便真的不鬧騰了,側躺著枕著自己的手掌,看著他的臉,被他的聲音環繞著,漸漸地有了些困意。

    「舅舅,行刑之前,我想去見他一面。」秦歡睡著前,迷迷糊糊地開口。

    沈鶴之起身掖好被角,在她額上親了親,「好。」

    是該了結這一切了。

    第57章 定親(正文完)

    當日情況緊急, 秦歡直接被帶回了太子府,醒來後又躺著修養了兩日,沈鶴之才准許她下地走動。

    秦歡隱隱約約的感覺到, 沈鶴之是真的覺得以前忽視了她, 現在便要一點點地補回來,讓她有種深陷在溫柔中的感覺。

    等到秦歡能下床, 那邊的案子也已經審完了,嚴夫人等人或多或少都招了些, 唯有嚴首輔嘴硬什麼都不肯說。

    一場還未開始又早早結束的噩夢, 依舊造成了影響。

    惠帝醒來後神智有些不清晰, 拉著沈鶴之徹夜說了許久的話。

    說他是如何從皇子一步步坐上的皇位, 說他與皇后是如何從少年夫妻熬到對她猜忌,對周家忌憚, 乃至於夫妻離心的,說到最後才道對不起皇后。

    沈鶴之是他與皇后的第一個子嗣,他歡喜不已, 最為疼愛重視的便是他,知道他遇伏出事後, 他也大怒悲傷, 一個人獨坐書房一天一夜。

    他不厭其煩的安撫著皇后, 告訴她孩子會找回來的, 到時痛失孩子的周皇后沒了往日的溫柔, 變得尖銳又刻薄。

    惠帝要處理朝政, 要面對周家的步步緊逼, 他覺得皇后不理解他,失去大兒子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時間一長,他也沒了往日的耐心, 甚至偶爾還會忍不住地呵斥皇后,讓她別再提起沈鶴之的事。皇后便會一臉受傷的看著他,夫妻關係也因此變得越發尖銳。

    與她入魔般的病態比起來,徐貴妃就顯得善解人意多了。

    故而皇后出事時,惠帝先是勃然大怒,回過神來又有些如釋重負之感,就算大兒子真的出事了,他也不能永遠沉溺在過去,還是繼續朝前看。

    而這些都在沈鶴之活著回來後,有了改變。

    「朕此生虧欠最多的人,便是你母后。」緊握著他的收,眼裡似有淚光。

    見他又陷入反覆地低喃中,沈鶴之掰開了他的手指,冷漠地喊來了太醫。太醫看過後也都是搖頭,一切夢障皆由心生。

    從皇宮出來後,沈鶴之在書房枯坐了整日,害死他母后的真兇都已經找到,可他卻沒絲毫暢快。嚴首輔確實是主導者,但每個人又都是幫凶,包括他的父親。

    後來還是秦歡知道了,找去了書房,抱著他度過了那漫長的一夜。

    自那之後,惠帝對外稱養病,由太子代為監國。

    秦歡能下地走動後,就又搬回了秦家。沈鶴之朝中事忙,沒辦法日日陪著她,與其守著空蕩蕩的太子府,還不如回家與姚氏相伴,等他得空的時候再來找她。

    之後的某日午後,沈鶴之提早處理完了朝中事務,特意空出半日,帶著秦歡去了大理寺。

    時隔幾日再見嚴首輔,秦歡幾乎要認不出他來,穿著破舊的囚服,蓬頭垢面,哪還有往日的半分儒雅莊重。

    聽說他從入獄之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但餐餐不拉,這就說明他還想活。是了,他這樣貪戀權勢愛慕虛榮的人,即便是敗了也不捨得死,他總會覺得自己還能翻身。

    「嚴大人,好久不見。」

    嚴首輔聽到她的聲音,才緩慢地抬起了頭,看到秦歡時,神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只是自嘲地扯了兩下嘴角,依舊是沒說話,甚至是低下了頭,不再看她。

    「嚴大人就不好奇我為何沒死?」

    可不管秦歡說什麼,他都沒再抬頭也沒說話。

    沈鶴之在一旁沒出聲,但也擰緊了眉頭,想要勸她算了,這樣的人,與他說再多都是無用的。

    不管他招不招,罪名都會定下,等著他的只有行刑。

    「之前你想要的東西,嚴大人確定不想看看嗎?」

    這回秦歡明顯的感覺到牢中人動了,他的腦袋移了移,那雙本來透著精光的眼便露了出來,少了往日的篤定,此刻就像條毒蛇,凶戾惡毒。

    「拿來。」他許久沒說話,聲音又干又澀,像被割過的稻草,令人背脊生寒。

    秦歡被他的眼神所懾,下意識地輕挪了兩步,好在沈鶴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側頭看了他一眼,心底不自覺的有了底氣,好似有他在便什麼都不怕了。

    「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信和證據。父親和梁大人視您如師如父,他們從未想過要害你,您匣子裡鎖的那封信,便是父親想要同你說的最後的話。」

    許是嚴首輔一早就存了要她死的打算,即便知道她拿了錦盒裡的密函,他也毫不避諱,未曾將東西搜走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