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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48:32 作者: 二恰
說著不動聲色地朝她靠近,沒想到卻見她也彎了眼,「我的東西,日日都有婢女收拾,若是我多日不回去,或是出了什麼意外。等收拾這些舊物的時候,到時自然還是會公之於眾,大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嚴首輔停下了腳步,眼裡多了幾分被戲弄後的憤怒,「你說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都尚未可知,我如何能信你。」
「嚴大人既然不信,大可現在就殺了我。」秦歡越是笑得人畜無害,越是不害怕,他就越是不信,思來想去最後也還是不敢賭。
只得一揮衣袖,「說吧,如何交易,東西藏在哪。我這就派人去取,若是沒有,你會後悔沒在當年一道死在火中。」
秦歡不敢想像這是何等惡毒的心,痛下殺手之後,還在後悔當年沒能趕盡殺絕。
但她此刻不能分神,也不能漏出半分的怯弱,她就像是走在懸崖邊,只要被發現一點她的強撐,便會跌落深淵粉身碎骨。
秦歡在腦海里過了遍,而後淡定的道:「在我床榻下的錦盒裡,就和我的珠寶首飾放在一塊,只要讓我的婢女玉香去尋,她自會將東西帶來。」
問出了具體的位置,嚴首輔即刻要派人去尋,還是秦歡出聲攔住了他。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可是誠心誠意的想讓您拿到東西,好放我離開。」
嚴首輔仔細的打量著她的神色,沉聲道:「說來聽聽。」
「您就打算這麼派人去討要我的東西,只怕沒人會給,不如我寫張字條,他們認得我的字,我的婢女自然會將東西帶來,到時人物相抵,才算交易達成。況且我若是失蹤了,更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嚴首輔沒說話,他覺得秦歡說的有道理,但又不信她是誠心的,便沒有吭聲。
還是秦歡輕聲道:「您這有這麼多人,我總不能逃吧。您又看著我寫,難不成還怕我會做手腳?」
明知道這是最低級的激將法,嚴首輔也還是同意了,這樣僵持下去,對他們二人都沒有好處。
他的眼中閃過絲狠戾的光,即便再狡猾,到底也還是個小孩子。真是天真,她難道以為他拿了東西真會放過她?只要東西一拿到,他便要親手掐斷她的脖頸。
下人為她研磨,秦歡筆落得很快,紙上寫了她臨時要去趟縣主府,為三姑娘添妝,需要將那個錦盒取來。
「撕了重寫,誰准許你提及縣主府的。」
「可我若是不這麼寫,哪裡來的理由動那個盒子呢,若是您不滿意,要不然您說一個字我寫一個字。」
嚴首輔對她這幅模樣恨得咬牙切齒,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將那張紙撕了後,想了想真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讓秦歡寫。
待她停筆,仔細的查閱未曾動過手腳後,交給了身旁的下人,「拿去秦家找玉香。」
嚴首輔仔細交代了一番,再回頭,就見秦歡跟個沒事人似的坐著,之前的惱火也冷靜了下來,「老夫已經派人去尋了,這期間就委屈你先在這待著了。」
說完也不再同她裝模作樣,那兩個下人直接將秦歡帶到了一處密封的房間內,毫不客氣地用力推了她一把。
密室的大門重重地關上,秦歡腳下不穩被人這麼一推,便踉蹌著向前跌坐在地。
看著漆黑一片,連個天窗都沒有的密室,秦歡終於感受到了恐懼。
她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幽閉的環境,她只能聽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秦歡無措地抱著膝蓋在角落坐下,好減輕些許不安。
她剛剛做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暫時保住性命,等他的人去過秦家,就會知道錦盒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信函。
到時她不論說什麼,嚴首輔都不會信了,等著她的就只剩死亡。
她在進院子之前,就知道此行定凶多吉少。趁著那兩個丫鬟不注意,偷偷地扯斷了她的珠串,在草地上留下了痕跡。
在進密室的一路,她也丟了幾顆,只希望舅舅能發現這裡。
還有送去秦家的那封所謂給玉香的信,其實也是給沈鶴之的。
上面有他才知道的暗語,為了提醒他嚴首輔與南越將軍的異動,讓他小心。
方才對著嚴首輔時,她還能強裝鎮定,可這會面對完全漆黑的地方,卻將她心底最深的恐懼給喚醒了。
秦歡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雷雪交加的夜晚,她就被娘親放在那狹小的水缸中,外頭是殺戮是電閃雷鳴,而她什麼也做不了。
舅舅,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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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周燕珊已經發現秦歡不見了,帶著下人滿院的找人。得到的回答卻是,秦歡已經先走了。
「這不可能,我與她一道來的,她怎麼可能不打聲招呼就先走呢?」
「秦姑娘說是想起了還答應縣主大人的事,便急匆匆的走了,門房的守衛都能作證,周姑娘可別為難奴婢了。」
周燕珊不知道秦歡是帶著目的來的,也不知道兩家之間的矛盾,只是單純的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算了,她沒人,我待著也沒意思,我去向嚴夫人辭行。」
她要走,姜迎秋自然也坐不住了,正巧嚴夫人說身體不適,花會便就此打住,其他府上的姑娘也跟著起身告辭。
出來的時候,周燕珊還在小聲嘀咕,覺得今日這所謂的花會奇奇怪怪的。等出了府門,她一眼就看見了同福的馬車。